第218章 歃血为盟[第1页/共3页]

暴雨滂湃而下，姜怀虞俄然将整坛烈酒泼向墓碑。酒液混着雨水流进卫鼎廉的衣冠冢，她沙哑着嗓子大笑：“好！你们父子在鬼域对饮，留我在此人间炼狱！“

她的话被淹没在俄然响起的丧钟里。姜怀虞望着山脚蜿蜒的送葬步队，恍忽瞥见十六年前的卫奉昀捧着毒菇，抬头问她：“娘亲，北疆的星星也长如许吗？“

飞雪郡主的夜明珠照出卫奉昀碑底的暗纹，蜿蜒的刻痕构成北疆舆图。姜怀虞染着丹蔻的指甲划过某处山隘：“这是你父帅当年中伏之地...“

灵堂外的素帘被夜风掀起，暴露卫奉昀盔甲心口的蕈菇残片。姜怀虞的护甲刮过家谱上“镇北侯姚崇“的名字——那是她夫君歃血为盟的兄弟。

启明星升起时，母女俩的马车碾过官道。车帘翻卷间，姜怀虞瞥见镇北侯府方向飘起青烟——那是她三日前命人混在奠仪中的犀角香，遇火便会显出北疆毒菇的纹样。

山间忽起暴风，燃烧的纸钱化作火蝶扑向卫奉昀的墓碑。翠莺惊呼着去扑姜怀虞袖口的火星，却被她推开：“让他烧！把这吃人的爵位都烧洁净才好！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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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六年前冬至夜，太病院记录有南疆巫医入宫。“飞雪郡主的银护甲刮过泛黄纸页，“这蛊虫罐是在熹妃故居的枯井里找到的。“

飞雪扯断腰间禁步，白玉珠子滚进香炉灰：“母亲可记得熹妃最擅养甚么？“她俄然翻开蛊虫罐，干瘪的虫尸在月光下泛着幽蓝，“鬼面蛊的宿主，死前会呕出玄色蕈菇。“

姜怀虞的指尖掐进紫檀木案几，莫忧堂的香炉里飘出南疆蛇涎香的气味。飞雪郡主抖开染血的丝绢，半只破裂的蛊虫罐滚落在《卫氏家谱》上，罐底烙着退色的宫徽。

翠莺跪在泥水里捧起盔甲护腕，俄然惊呼：“这狼头徽记...怎与镇北侯府的虎符纹路类似？“

卫奉曜的佩刀俄然出鞘，斩断漫天雨帘：“母亲信我？“

“你该跪的是他！“姜怀虞的护甲刮过卫奉曜脸颊，在他眼下划出血痕，“北疆八百轻骑，怎就独缺你兄长的保护？“

“母亲你看！“翠莺俄然扑到棺前，从盔甲裂缝扯出半截退色的红绳。姜怀虞的念珠回声而断——那是卫奉昀出征前，她亲手系在儿子腕上的安然结。

“我只信这鬼面蕈的毒。“姜怀虞将干枯的菌菇碾碎在儿子碑前，紫黑汁液渗进“卫“字最后一笔，“等你父帅回京，我要镇北侯府的血灌溉整座水云山！“

卫奉曜的皂靴碾碎飘落的纸钱，他望着棺椁中空荡荡的护心镜——本该嵌着客岁他送的狼牙吊坠。少年将军俄然单膝跪地，甲胄撞在青石上收回闷响：“母亲，是儿臣没护好兄长...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