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[第2页/共5页]

龙寂樾抬眼：“她也在场？”

老翁缓缓点了点头，笑道：“小女娃，你现下不了然，我奉告你也无用，他日你若了然，便不消我奉告你了。须知江湖庞杂，民气易变，凡此各种，一应悲欢皆有所依。所谓因果循环，三世不失，执迷于象者，皆因妄起知见而有爱憎。当思这人间万法，如露如电，不囿于悲欢，便可归于那千净之地了。”

少女听着这绕口令似的话，眨了眨眼睛，也不再诘问，只道：“我曾听闻，人间万法有一便有异，心若不异，则万法归一。既如此，我但愿有朝一日，便能参悟前辈这四句话。”

那老翁点点头，捻须笑道：“老婆子，看来我的心愿真的了啦。”二人相互搀扶，渐行渐远，终究淹没在熙攘的人潮中。

老翁一怔，茫然道：“这位客长何为？”

他曾在暗处悄悄看着她从城东闲逛到城西，吃吃喝喝，百无聊赖，看似全无章法地闲逛，所行线路却刚好将每条街每个巷子都走了一遍，一处角落也没放过。厥后，她更是从本身眼皮子底下溜走了，去处莫名，连遣去的鹞子也竟至于跟丢。当时他便知，她不是平常江湖女子。

少女诘问：“那四句话，是甚么意义？”

这女子自从一年前俄然呈现在江南，他对她便一无所知，而这一年来江南武林各门派的大小动静中，却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。她是谁，为何来江南拨弄风云？但是就算动用天龙门近乎无孔不入的哨探，也没挖出她一星半点的身份来。就连她的名字——辰兮，也是有一日她俄然立在天龙门的大门外，亲口奉告他的。

龙寂樾缓缓道：“有点意义...浊水，仙山，武林中能称得上仙山的，玉门关外的灵山当算一个，蜀中巫山派与世隔断，妙手辈出，是习武之人神驰之地，也可算得一个。”

那老妪一瞪眼：“我如何不晓得了？远的不说，就说这江南一带的武林，天龙门跟乌家庄平分秋色，安然共处。另有一个方家，虽说这些年不大露脸了，那也是武学世家，提起来谁不忌上三分？江南武林有这几个主儿镇住，可承平得紧喽！”

少女环顾四周，恍然如梦。忽听得劈面戏台上传来喝采之声，只见那华衣美少年正神采飞扬地演着龙少爷是如何智计夺火狐，台下的少女们忘情地雀跃着。

那日他例行巡查十二龙坛分舵，身后跟了十几个亲信，都是耳聪目明的妙手，却无一人看清她是如何呈现的。她就如许俄然俏生生直挺挺地站在了他们劈面，仿佛一只从天空中翩然落地的飞鸟。他听到身后代人纷繁措出兵刃防备，但他看到她脸上挂着几分对劲，眸中光芒明灭，便知她殊无歹意，以是只是负手而立。正待开口扣问，她已经抢先说道：“我叫辰兮，日月星斗的辰，归去来兮的兮，现下可晓得了？不要弄错了才好。”这句话虽是对他说的，目光却瞥向他身后，那边有随行的几名鹞子，恰是乘机跟踪过她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