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庄生晓梦迷蝴蝶[第4页/共5页]

张铮道：“他们先说了现在江南武林的情势，然后念了几句诗不像诗的话，‘浊水难映桥头月，仙山未栖无量神，九霄云上空孤单，须向人间逐星斗’。”

那老妪一瞪眼：“我如何不晓得了？远的不说，就说这江南一带的武林，天龙门跟乌家庄平分秋色，安然共处。另有一个方家，虽说这些年不大露脸了，那也是武学世家，提起来谁不忌上三分？江南武林有这几个主儿镇住，可承平得紧喽！”

那少女噗嗤一声笑，心道：“这两个小白叟儿倒风趣得紧。”

龙寂樾抬眼：“哦？说了些甚么？”

堂堂天龙门的掌门，连一个小女人的名字也查不出来，这实在荒唐得很。

龙寂樾皱眉起家，现下却没时候再沉闷了，他早该出门去办那件要紧的事。

少女诘问：“那四句话，是甚么意义？”

堂下弟子名叫张铮，名不惊人，貌不惊人，倒是个绝好的哨探，统领天龙门下百余个探子。这些探子称为“鹞子”，意为被放出去但线还在手中节制，而张铮就是“持耳目”，是龙寂樾的眼睛和耳朵。

那老翁用粗糙的手指导了点老妪的脑袋，笑道：“你哟，活了大半辈子也没活明白，也罢，我便送你几句话，让你从今今后活得明白些！”

老翁一怔，茫然道：“这位客长何为？”

这女子自从一年前俄然呈现在江南，他对她便一无所知，而这一年来江南武林各门派的大小动静中，却或多或少都有她的影子。她是谁，为何来江南拨弄风云？但是就算动用天龙门近乎无孔不入的哨探，也没挖出她一星半点的身份来。就连她的名字——辰兮，也是有一日她俄然立在天龙门的大门外，亲口奉告他的。

他曾在暗处悄悄看着她从城东闲逛到城西，吃吃喝喝，百无聊赖，看似全无章法地闲逛，所行线路却刚好将每条街每个巷子都走了一遍，一处角落也没放过。厥后，她更是从本身眼皮子底下溜走了，去处莫名，连遣去的鹞子也竟至于跟丢。当时他便知，她不是平常江湖女子。

在戏台劈面的一小块空位上，也有一对老伉俪在一唱一和地讲着甚么。平话讲故事本不希奇，但伉俪二人一同登台的却少见，只因为这个，才堆积了一小撮人听他们讲。

龙寂樾道：“天然。只不过当时天龙门的主力已经向西陵出动，大本营空虚，而青龙坛少说也有百十个妙手，必须先稳住他们，不能发兵问罪。现下西陵洞窟已然尽数归顺天龙门，天然轮到他偿命了。”

这少女听得怔住了。世人早已不耐烦，纷繁嘟囔着“两个老疯子，莫名其妙”，跑到劈面的戏台子上去听那龙少爷出色的故事了。

只见那老翁衣衫褴褛，神情却似很镇静，笑眯眯隧道：“老婆子，你可晓得现在的武林是个甚么模样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