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鸳鸯劫[第1页/共2页]

"宿世你以离火诀杀我，此生我借往生蛊还魂。"他含住我耳垂低语，寒气顺着脊梁爬满满身，"这生生世世的孽缘，师姐逃不掉的。"

"坎水为媒，离火为聘。"霍云深的声音混着雷声，"有人要炼七星尸傀。"

"师姐现在信了？"霍云深扯开衣衿，七根镇魂钉在雷光下泛着寒芒，"有人要借你我婚契，重启阴阳逆生阵。"

二楼包厢传来《游园惊梦》的昆腔，水袖拂过屏风时，我腕间的血玉髓俄然发烫。青年倚在雕花窗边煮茶，月白长衫被雨打湿半幅，正垂眸往鎏金香炉里添艾草："师姐还是爱喝甜饮。"

他执壶的手微顿，茶汤在杯口荡开波纹："当年师姐在我心口种蛊时，可没这般咄咄逼人。"领口滑出的红绳坠着半块鸳鸯佩，与我腕间玉髓共鸣震颤。

暴雨俄然滂湃，古玩留声机卡带了般反复着"本来姹紫嫣红开遍"。小野在楼下惊呼，我冲出门槛时，见雨幕中浮着十顶花轿。纸扎人抬轿踏水而行，轿帘翻飞间暴露具具青白尸首，皆穿戴订制西装，恰是克日暴毙的富商。

"师姐还不明白？"霍云深俄然从背后拥住我，掌心覆在我结印的手上，"当年你剖心取血为我续命时，我们的因果就斩不竭了。"

梅雨在落地窗上蜿蜒成符，我摩挲着骨瓷杯沿，看雨帘中的永嘉路老洋房。这间名为"往生"的咖啡馆开在租界遗址，老板将百年前镇宅的八卦镜挂在吧台，镜面却照不出角落里那位常客的身影。

小野的龙爪扯开轿帘，腐尸手中跌出鎏金请柬："恭贺沈霍联婚。"落款处印着双鱼玉佩纹，恰是当年我退婚时摔碎的聘礼印记。

二楼包厢俄然传来婴啼。我们撞开雕花门时，见红木摇篮里躺着具紫河车，脐带连着青铜八卦盘。盘面浮着血写的生辰八字，竟是小野的出世时候。

瓦砾纷飞间，我瞥见他后颈闪现的朱砂痣。二十年前阿谁雨夜，少年也是这般护着我冲出火海，任房梁砸在背上："师姐，我背上的疤是你欠我的第一笔债。"

小野俄然暴走，龙尾扫碎整面承重墙。在楼房倾塌的轰鸣中，霍云深将我护在身下，鎏金香炉的碎片划破他脖颈："快走！他要的是龙子......"

"您的玫瑰盐拿铁。"侍应生放下鎏金杯碟，杯底压着张泛黄的信笺。展开是工笔勾画的鸳鸯图，朱砂点就的羽毛间，藏着沈家独占的暗符。

"往生蛊的借主，倒有闲心当起茶倌。"我指尖夹着信笺拍在案几，"周家二公子昨夜溺毙在自家泳池，腰间系着鸳鸯扣——霍先生作何解释？"

暴雨裹着槐花拍在脸上，二十年前的影象澎湃而至。及笄那日我摔碎鸳鸯佩时，少年怀瑾跪在祠堂咳血："师姐本日悔婚，他日必有人拿这婚契做文章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