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合卺咒[第1页/共2页]

话未说完,整座饭店坍塌成八卦阵眼。我抱着小野坠入江面时,最后瞥见霍云深在火光中结印,心口往生蛊化作金蝶纷飞——那是他留给我最后的护身符。

"乾坤交泰,阴阳合和。"老者掐诀念咒,三百盏莲花灯飘进窗棂,"这合卺咒费了老夫二十年阳寿,沈女人可莫要孤负。"

"沈怀安倒是怀旧。"我扯断秤杆上的傀儡丝,"连民国那套阴婚把戏都搬出来。"

老者低笑,袖中滑出半块龟甲:"您当年在沈家祠堂摔碎的鸳鸯佩,不恰是用这千年鼋甲所制?"龟甲裂纹俄然排泄血珠,在空中凝成合卺酒的形状,"饮了这杯,前尘尽消。"

"昭昭亲启:今以鼋甲为聘,非为困你世世,但求此生并肩。若见血染婚书,当知怀瑾赴死。江南杏花酿,留待共酌时。"

玻璃幕墙轰然炸裂,小野的龙吟混着江风灌入。孩子扯开铁链扑来,龙爪却被红线缠成茧蛹:"妈妈快走!这阵法在吞你的寿数!"

床幔无风主动,霍云深腕间的红线俄然收紧。他眉心浮出朱砂印,与江面的莲花灯阵共鸣震颤。我捻起案头玉簪刺破掌心,血滴入合卺酒的顷刻,整座饭店俄然倾斜——地板化作八卦阵图,每一卦都嵌着我和他的生辰八字。

窗外细雨斜侵,小野蹲在檐下玩着新折的纸船。他俄然抬头,龙化的右眼映出个撑伞的身影——月白长衫的青年立在杏花树下,伞沿抬起时,眼尾朱砂痣艳如泣血。

老者俄然惨叫,尸身化作白骨。真正的沈怀安从镜中踏出,手中捏着半块鼋甲:"好个痴情种,竟舍得自毁灵魂破阵。"他袖中窜出红线缠住小野,"只是这龙子,老夫便收作利钱了。"

外滩钟声敲响第七下时,我攥着鎏金请柬站在战役饭店顶楼。黄浦江风卷着檀香味拂过旗袍下摆,江面倒映的霓虹里浮着三百盏莲花灯,每盏都描着退色的"囍"字。

鎏金镜中映出我身后的雕花拔步床,鸳鸯锦被上躺着昏倒的霍云深。他月白长衫被换成龙凤喜袍,心口的镇魂钉换成金箔裹着的合欢符。小野被铁链锁在青铜鼎旁,龙鳞间扎满桃木针。

"沈女人,吉时到了。"穿马褂的老者递来缠着红线的秤杆,他脖颈处伸展的尸斑被高领遮住半边,"这挑盖头的礼数,可错不得。"

"带小野走!"他扯断颈间红绳,鎏金香灰撒入江风,"去城隍庙找......"

霍云深俄然将我推向窗边,后背硬接沈怀安的杀咒。他呕出的黑血在白玉地砖上凝成卦象,竟是"山泽损"化"地天泰"的死局。

"师姐还是这般心狠。"他舌尖卷走我腕间排泄的血珠,"当年在祠堂剜我灵根时,这双手可没抖过。"

半月后,我在城隍庙偏殿找到退色的婚书。香案下藏着口乌木箱,箱中玉冠霞帔还是如新,匣底压着封未寄出的信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