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章 长生局[第1页/共3页]

沈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，琐细影象如毒蛇噬咬神经。鎏金怀表俄然炸开，表盖内的照片飘落——冰棺中的新娘攥着半块鸳鸯佩，而另半块正系在霍云深腰间。

"师姐可认得这个？"霍云深擒着她的手抚过棺椁纹路，"民国廿七年，你亲手将本身封在此棺，为我续命。"

沈昭的判官笔抵在他喉间："把我困在幻景里，这就是霍当家的手腕？"

鎏金怀表从她襟口滑落，表针逆跳至戌时三刻。戏园子的霓虹招牌亮起"天蟾舞台"四个大字，穿阴丹士林旗袍的贵妇们摇着檀香扇，黄包车夫脚踝系着的铜铃与伞骨间的铃铛共鸣震颤。

"乾坤朗朗，日月昭昭！"沈昭的判官笔蘸着龙血重绘往生阵，"霍怀瑾，借你半魂一用！"

"乾坤倒转。"沈昭的判官笔点在虚空，朱砂凝成的符咒却被雨水冲散，"这是民国初年的上海！"

"沈老板，这边请。"梳着双髻的丫环递来盏琉璃灯，灯芯跳动的竟是团幽蓝鬼火。二楼包厢的湘妃竹帘后，霍云深月白长衫上绣着暗金并蒂莲，指尖把玩的翡翠扳指泛着尸蜡般的光芒。

"沈怀安用我的半魂炼了三百戏傀。"霍云深扯开衣衿，心口处的怀表烙印排泄血珠，"每演一场《惊梦》，便能偷观众十年阳寿。"

"爹爹！"小野的龙鳞沾满血污，机器义眼扫描着逐步透明的灵魂，"妈咪你快看！"

沈昭的油纸伞俄然脱手，伞骨化作三百桃木钉射向戏台。霍云深揽住她的腰旋身避开飞溅的木屑："细心看那些伶人！"被桃木钉穿透的"柳梦梅"们扯开人皮，暴露与霍云深别无二致的面庞，心口皆插着鎏金怀表的碎片。

霍云深含笑握住她执笔的手，鎏金扇骨刺入本身心口。心头血染就的符咒照亮全部上海滩，三百个时空的沈昭同时结印。小野脚踏青龙破空而来，龙爪撕碎最后盏人皮灯："雷来！"

"妈妈，屋檐下挂着青铜八卦镜。"小野的龙爪拽了拽她旗袍下摆，机器义眼切换成阴阳视界，"镜面照不出我们的影子。"

"现在明白了？"霍云深扯开戏袍，后背狰狞的疤痕构成往生阵，"你每世循环，我都要受次剜心之痛。沈怀安恰是用这痛苦为引，将你炼生长生傀。"

戏园子穹顶俄然坠下九百九十九盏人皮灯，每盏都映着沈昭分歧年事的面庞。穿茶青织锦旗袍的沈清歌自灯影中走出，度量着女婴尸身："好mm，当年你为这男人剜心而死，现在该索债了。"

话音未落，铜门环俄然自叩三声。门缝里飘出张泛黄的戏票，印着《游园惊梦》的剧目，坐次栏用蝇头小楷写着：沈昭，甲子座。票根浸着龙涎香，却混着腐尸特有的甜腥。

"师姐错了。"霍云深擒住她手腕按向心口，掌下的心跳与怀表走针同频，"这是沈怀安用三百活人阳寿布的往生阵。"他鎏金扇柄挑开竹帘，戏台上正在上演的《惊梦》俄然变调——杜丽娘的水袖缠住柳梦梅的脖颈，唱词化作催命咒："则为你如花美眷，葬鬼域...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