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罗衣劫[第1页/共3页]

"这是用姑苏河底的老缫丝。"老板娘抖开一件雀金裘，袖口暗纹竟是微缩的霍氏族谱，"霍先生三年前就备下的聘礼。"

"好徒儿，这嫁衣可还称身？"

沈昭的指尖刚触到衣衿，整间裁缝铺俄然倾斜。缝纫机爆出棉絮般的骨灰，模特假人个人回身，后颈处钉着的恰是她典当婚书那日的皇历。鎏金指甲套抵住她喉间时，沈昭嗅到老板娘袖口的尸臭味——是师父炼丹炉里的味道。

惊雷劈断后半句话。沈昭扑畴当年，霍云深的身影已化作星月菩提手串。她攥住尚带余温的佛珠，闻声小野在身后喊："妈咪看地上！"

沈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她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，模糊瞥见霍云深的身影正在雷暴中消逝。腕间红绳俄然收紧，勒出的血珠凝成鎏金钥匙形状——恰是三年前他送她的定情物。

"乾坤借法！"霍云深咬破舌尖，将血喷在棉线上。血线主动编织成网，困住师父的元神。沈昭趁机扯断雀金裘的盘扣，翡翠纽扣落地成卦，显出"地天泰"的吉兆。

"妈咪，爸爸的魂灯要灭了！"

"你用我的头发养蛊？"沈昭盯着银丝末端连接的翡翠铃铛，每个铃舌都是她分歧春秋的乳牙。

"夫人来送终？"男人染血的唇角扬起，月白长衫被雨水浇透，"别忘了我们的..."

"妈咪快跳！"小野的游戏机泡在雨水里，屏幕中的像素小鬼正列队跃过何如桥。

师父的拂尘扫过她锁骨咒印："霍云深用三十年阳寿换你母子安然，彻夜子时..."

梅雨渗入青砖的午后，沈昭立在田子坊的旗袍店檐下。琉璃瓦当滴落的雨水在脚边积成八卦形，倒映着橱窗里穿香云纱的模特——那假人脖颈处的盘扣俄然自行解开，暴露一截刻满符咒的脊椎骨。

雨水汇成的卦象中，像素化的霍云深正在三生石畔烹茶。他身后的忘川河漂满金融时报，每个头条都印着沈昭的婚书碎片。

"时候未到。"瞎子翻白的眸子转向沈昭，"沈女人可愿听一曲《回魂引》？"

师父的炼丹炉俄然炸裂。沈昭趁机甩出桃木撑杆，杆头雕的貔貅咬住道袍下摆。她撞开雕花木窗跃入雨巷，香云纱旗袍吸饱雨水，下摆的符咒纹路渐次亮起，在青石板上烙出往生阵。

琉璃瓦当俄然炸裂。霍云深握着鎏金怀表闯出去，表链缠着卖唱瞎子的头颅。他将滴血的怀表按在沈昭心口："夫人可还记得，三生石畔的赌约？"

师父的狂笑震落檐角镇兽。沈昭被无形的力道扯回裁缝铺，雀金裘主动裹上她的身子，银丝刺入穴位。老板娘腐臭的脸贴上来："好徒儿，你当那卖唱的是救星？"

沈昭的珍珠手链俄然收紧。她跟着老板娘穿过成排的衣架，真丝旗袍下摆扫过空中未干的鸡血朱砂，在茶青色缎面上晕开暗红卦象。试衣镜俄然蒙下水雾，镜面闪现出小野的脸，孩童正用龙爪撕扯缠满银丝的摇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