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音乐慰藉[第4页/共5页]

窗外雷声碾过云层，两人同时瑟缩肩膀。随身听屏幕蓝光幽幽，歌词定格在“我们像两片逆向的云”。玄月仓猝低头，发明本身的耳机线不知何时已与他垂落的红色耳机缠作一团。

三个月前一样的场景在影象里闪回。那天班主任的指甲掐进她手腕，深蓝校服口袋被翻出惨白的里衬，摔在地上的MP3弹开时，她闻声本身骨骼深处传来不异的脆响。

林晓蓝趁教员回身又抛来颗生果糖，玻璃纸在氛围里划出薄荷绿的弧线。玄月低头拆糖纸时发明指甲缝还沾着昨夜抄歌词的蓝色圆珠笔油，俄然想起晓蓝接过她橡皮时说的那句“你的《发如雪》少抄了最后一段”。

隔着音像店的玻璃，玄月瞥见本身的倒影与橱窗海报堆叠。2007年度金曲榜上，《童话》的封面还是光良坐在红色钢琴前的侧影。那天午后她抱着功课本路过五班后门，正瞥见转校生靠在窗边甩动马尾。阳光把雷霆拍在对方肩头的手镀成金色，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混着音乐在走廊流淌。

“老班在二楼拐角！”不知谁喊了一嗓子，人群俄然分流成两股逆向的潮流。玄月被人撞得踉跄，后背抵住冰冷的瓷砖墙，耳机线在指间缠成活结。她闻见班主任惯用的薄荷味喉糖气味混在汗味里，荧光条的校服影子正从楼梯间漫上来，如同涨潮时推挤的浪。

她俄然想起上周五的傍晚。那天值日时拖把沾了太多水，蓝色塑料桶在走廊拖出蜿蜒的水痕。五班课堂后门虚掩着，落日正从第三扇窗户斜切出去，将讲台泼染成蜜渍的橘。雷霆侧身站在光影交界处调试投影仪，睫毛在暖光里熔成金线，食指枢纽蹭着下巴的藐小绒毛——这个行动让玄月想起春季新抽的柳芽。

（一）

数学教员的粉笔在黑板画出第四道抛物线时，窗外的蝉鸣俄然拔高了一个调子。玄月盯着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的墨渍，那团浑沌的蓝玄色像极了昨晚走廊里闲逛的影子。

彩铃般的歌声里，她慌不择路撞翻了值日生的水桶。塑料桶哐当滚过空荡的走廊，如同她胸腔里狠恶跳动的心脏。功课本散落时带起的风翻开《海边的卡夫卡》，扉页上另有一段讲明：“暴雨过后，街道看起来就像陌生人的眼泪。”

二楼三班课堂的灌音机响了，有人播放了《白狐》。玄月数着台阶上的树影裂缝，第七道裂缝里嵌着半粒粉笔头，能够是上周五雷霆写板书时弹落的。当她终究鼓起勇气站起家，发明五班后门不知何时完整敞开了，空荡荡的讲台上，一束夕阳正在播放无人聆听的安可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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