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音乐慰藉[第3页/共5页]

“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阿谁天使——”

“哗啦”一声，整排CD俄然开端流淌周杰伦的青花瓷前奏。玄月仓猝转头，瞥见扭转门把细碎的阳光切成菱形光斑，阿谁身影逆着光走出去，白衬衫被空调风吹得鼓起来，像俄然突入的夏季幽灵。

玄月用拇指抹了抹《菊花台》歌词里晕开的墨点，“天青色等烟雨的'雨'字被染成蓝雾状的云团。上周在雷霆的数学书上见过一样的污渍，他总爱把钢笔别在领口，奔驰时漏出的墨水在锁骨位置开出深蓝的花。

风俄然转了个方向。MP3耳机线缠住玄月的小指，勒出淡红的痕。她蹲下来系底子不松的鞋带，瞥见本身缩成小小一团的影子正渐渐爬上五班课堂的窗台。玉兰树的香气俄然浓烈起来，像是要袒护甚么正在发酵的奥妙。

《天使的翅膀》的前奏就是在此时流淌出来的。老式音箱收回轻微的电流声，像谁在暮色里悄悄吸气。雷霆俄然转头看向后门，玄月仓猝蹲下去捡底子不存在的橡皮，马尾辫扫过门框时蹭落半片玉兰花瓣。

蝉鸣粘在唱片行的玻璃窗上，电扇嗡嗡震惊着吹走最后的热浪。玄月踮起脚尖时，帆布鞋在地板上蹭出细碎的沙沙声，货架顶层的《仍然在一起》专辑封面在汗湿的掌心前闲逛，马天宇穿戴水洗蓝牛仔外套，眼睛里有那年选秀节目里常看到的、雾蒙蒙的星光。

走廊绝顶传来男生们打闹的声响，玄月把钢笔夹进《七里香》那页。风掀起窗帘的刹时，她瞥见雷霆靠在雕栏上的侧影，阳光将他睫毛的暗影投在歌词本扉页，那边不知何时多了个钢笔划的星星。

走廊鼓噪声渐次燃烧在暮色里，唯有音乐在耳蜗深处开出一整片热带雨林。玄月数着MP3屏幕上的裂纹，想起上周补课时，物理教员说闪电是天然界最暴烈的能量开释。现在，她伸直在这方逼仄的出亡所，任由电流在血管里奔涌成河。

彩铃般的歌声里，她慌不择路撞翻了值日生的水桶。塑料桶哐当滚过空荡的走廊，如同她胸腔里狠恶跳动的心脏。功课本散落时带起的风翻开《海边的卡夫卡》，扉页上另有一段讲明：“暴雨过后，街道看起来就像陌生人的眼泪。”

（六）

数学教员的粉笔在黑板画出第四道抛物线时，窗外的蝉鸣俄然拔高了一个调子。玄月盯着钢笔尖在草稿纸上洇出的墨渍，那团浑沌的蓝玄色像极了昨晚走廊里闲逛的影子。

现在耳垂开端发烫，玄月把缠成蛹的耳机线塞进袖口。楼梯间安然出口的绿光在头顶明显灭灭，她逆着人流向消防通道挪动，帆布鞋底摩擦着水磨石空中收回细碎的哭泣。转角镜面倒映出十七岁的侧影：马尾疏松成蒲公英，蓝白校服领口被汗水洇出云朵状的暗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