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4章 爷爷去世[第1页/共5页]

十月俄然钻进里屋，出来时举着个银镯子往玄月手腕上套。镯身充满精密的划痕，内壁刻着生辰八字。“奶奶临终前让我保管的。”爷爷用袖口擦拭眼角，“她说等见到你，要给戴上。”

“人有朝夕祸福，这个能怪你吗？现在说这个又有甚么用呀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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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以是我爸爸电话里都是说我为甚么承诺好的本年归去过年，又不返来。现在爷爷俄然走了也见不到最后一面……”

月光漫过瓦檐，墙根的夜来香悄悄绽放。阿林不知何时靠过来，脑袋枕在玄月膝头，温热的呼吸透过棉布裙渗入皮肤。他口袋里滚出个玻璃弹珠，在砖地上叮叮咚咚跳远。

（一）

天光刺破梦境时，枕头上散落着从实际坠落的树叶。玄月摸着锁骨结痂的伤痕，窗外春雨淅沥，把天空染成德城坟前未烧尽的纸灰。

柜底俄然传来瓷器的轻响，外婆翻出套青花碗碟，釉面爬满蛛网般的冰裂纹。“五九年饥荒时砸了两口腌菜缸才保住这些。”

厨房里蒸腾的水汽在玻璃窗上凝成白雾，玄月用指甲在雾气上划出一道弧线，看着窗外的路灯。锅里的粽子已经煲了四个多小时了，外婆说筹办起粽子了。

“姐姐要不要玩跳屋子？”四岁的弟弟阿林举着半截粉笔跑过来，鞋子在青砖地上蹭出吱呀声响。他裤脚还沾着上午在稻田追蜻蜓时溅的泥点，衣领倾斜着暴露被晒成小麦色的后颈。

回到外婆家，外婆看到玄月这沮丧的脸，焦心问道:“你爸爸打电话来讲甚么，又指责你不归去过春节呀！”玄月看着本身映在窗户上的影子，十七岁的表面俄然变得陌生。楼道里传来孩童追逐的笑声，不知谁家的电视正在播放春晚收场音乐，欢畅的锣鼓声穿透薄弱的墙壁。

“玄月啊……”白叟终究开口，沙哑的声音惊飞了竹竿上晾着的麻雀。十月俄然跳起来，胡蝶结发卡在暮色中划出一道粉色的弧线：“爷爷要说奥妙了！我去喊堂哥来当翻译！”

雨停时天涯已经泛白。爷爷蹲在灶膛前烤衣服，火光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跳动。玄月悄悄把姜汤放在条凳上，瞥见白叟从贴身衣袋摸出张泛黄的照片——扎羊角辫的婴儿在退色的相纸上咧着嘴笑，背景是镇上的老拍照馆。

玄月听着爸爸的吼怒，然后回了一句“请节哀！”“.....这些年他常常去邮局等你寄给mm的函件，那些相片也是他让你mm要的，他说就想看看你……”父亲的吼怒混着电流杂音忽远忽近。

蝉蜕在竹匾里堆成小山时，暑假走到了序幕。爷爷正在给大黑刷毛，木梳刮过牛背的声音像首沙哑的歌谣。玄月把编好的狗尾草环套在牛角上，俄然闻声衣料摩擦的窸窣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