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0章 青春感动[第1页/共5页]

玄月慌乱中碰落储物架上的帆布包。一本《浅显的天下》跌出敞开的袋口，册页主动摊开在田晓霞给孙少平送《参考动静》的章节。泛黄纸页上密密麻麻的讲明里，有段被荧光笔几次涂抹的话：“真正的爱情不是利己的，而应当是利他的。”

数学卷最后一行俄然闪现奇特的光斑，玄月昂首发明漏雨的窗缝外悬着半轮玉轮。月光正顺着墙皮上的霉斑攀爬，在潮湿的石灰墙上勾画出函数图象的表面。

暴雨初歇的操场上，玄月撑着伞走过水洼。伞骨在晨风中轻颤，将阳光晒成细碎金箔洒在肩头。鼓吹栏玻璃映出她泛红的眼眶，倒影里《浅显的天下》借阅登记表上，有个遒劲的“周”字正被雨水洇开最后一道笔划。

（三）

窗缝渗进的雨水在墙根积成蜿蜒溪流，倒映着天花板上霉变的波纹。当时小妹在电话里抽泣，说小林弟弟把香炉踢翻在积水里，燃着的线香在柏木地板上烫出焦黑的洞。

潮湿的夜风裹着腐木气味灌进领口，玄月打了个喷嚏。玄月瞥见函数图象在霉斑中扭曲变形，终究坍缩成小妹电话里破裂的哽咽。她终究认识到那些未解的数学题与祖宅天井里崩溃的月光一样，都是无处安设的质数，在潮湿的芳华里沉寂地发霉。

她冲进冷水的水龙头前，翻开水龙头，冷水顺着生锈的水管喷涌而出，浸湿了卷边的高考词汇手册。当玄月抖着湿淋淋的册页时，夹在“abandon”词条后的汇款单俄然活了似的扑进水池。汇款人姓名栏里“董十月”三个字洇了水，在惨白的节能灯下晕成三朵墨色小花。

晨雾漫进宿舍时，汇款单在窗台凝满露水。当汇款单被重新夹回字典时，玄月正用创可贴缠紧漏风的鞋头。早操停止曲从操场传来，她俄然蹲下去摸了摸磨平的鞋底——粗粝的纹路里嵌着客岁春游时沾上的苍耳，现在正在晨光里泛着毛茸茸的金边。

雨水在隔壁铁皮屋檐上敲出麋集鼓点，玄月裹紧校服外套往楼梯间缩了缩。顶灯被穿堂风推得来回摇摆，在英语单词手册上投下细碎暗影。她借着忽明忽暗的光芒默写“perseverance”，笔尖在纸面划出深深凹痕。

凌晨两点四十三分，整栋宿舍楼俄然堕入暗中。玄月闻声楼上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，潮湿的墙壁排泄苔藓气味，像无数冰冷的手指爬过后颈。她摸索着点亮手电机筒，光束扫过台阶上固结的水珠，俄然想起三小时前舍监充公手电筒时说的话：“黉舍规定十一点熄灯，高三生也不能搞特别。”

（五）

（四）

图书室老式挂钟敲响第七下，办理员拉开百叶窗的行动惊起尘絮纷飞。玄月望着晨光中浮动的微粒，俄然想起两个月前的深夜。那天她伸直在文学类G区书架下补物理条记，有人将薄荷糖悄悄放在她翻开的《飘》扉页上。当她昂首时，只看到洗得发白的校服衣角掠过哲学区拐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