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贡院谜云（1）[第1页/共3页]

拂晓前的暗中最浓时，陆潜入了地字号考棚。青冥剑悄悄划开某张考卷，被墨迹蚀穿的青砖下竟暴露半截指骨。剑气荡漾处，砖缝排泄蓝莹莹的液体，空中俄然陷落出三尺见方的黑洞。

半夜时分，陆沉的靴底沾满了西配房的青苔。他屏息贴在窗缝上，屋内十七盏长明灯映得张文远的面孔忽明忽暗。这位四品学政解开官袍，暴露胸口碗口大的血洞——无数蓝翅蛊虫正衔着碧绿晶石来回穿越，将血肉转化成墨锭形状的块垒。

"；好个偷奸耍滑的贱役！"； 身后俄然响起厉喝。陆沉回身时袖中墨锭已滑入暗袋，却见巡考官提着灯笼逼近，官靴踏碎满地月光。那灯笼纸上鲜明映着双头蛇图腾，恰是巫教二十八宿旗中的翼火蛇。

日晷指针划过巳时，明伦堂前的古槐俄然无风主动。陆沉蹲在井边浣笔，水面倒影里，张文远官袍下的左手正将碧绿粉末抖入墨缸。那粉末触及砚台的顷刻，整缸净水竟沸腾如活物，俄顷又归于死寂。

张文远喉间收回咯咯怪响，抬手蘸着心口脓血在墙上涂抹。扭曲的星图中，紫微垣方位鲜明标着"；江州陆氏"；四个血字。青冥剑在鞘中收回龙吟般的震颤，剑柄北斗纹路与星图产生共鸣，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落。

酉时的残阳将贡院染成赤色。陆沉藏身梁上，看着最后一名考生伏案睡去。墨汁在宣纸上诡异地爬动，白日里端方的馆阁体正逐步扭曲成蚯蚓状的符文。某个落榜士子俄然抽搐着撕碎考卷，纸屑落地竟化作点点金砂。

"；墨染紫微，笔断龙脉"；

腐臭味劈面而来。陆沉燃起火折子的刹时，整小我如坠冰窟——十八具考生尸首呈莲花状盘坐，天灵盖皆插着琉璃导管。导管另一端连着青铜鼎，鼎中翻涌的恰是白日所见的碧绿墨汁。

墨染青衿藏蛊毒，笔走龙蛇现妖瞳

寅时三刻，东厢研磨声渐歇。陆沉佯装清算砚台，指尖拂过某位考生案头的松烟墨。墨锭边沿残留的荧光在袖中血晶映照下，竟显出蛛网状头绪。他瞳孔骤缩——这清楚是南疆巫教炼制人傀用的"；牵丝蛊"；虫卵。

青冥剑出鞘的龙吟震碎瓦当。陆沉踏着《太虚剑经》的"；踏雪"；步，剑锋在蜈蚣群中织就光网。蛊虫尸身坠地即燃，绿火中显出南疆笔墨："；七月十五，星坠紫微"；。

"；第三批蛊墨成了。"；暗处转出个戴青铜傩面的身影，腰间弯刀鞘上嵌着七颗人牙，"；蓝圣女要的紫微星图......"；

子时的梆子声在朔都南巷荡开时，陆沉将最后半块炊饼塞进怀中。青石板上的露水映着贡院飞檐的表面，那方雕刻"；为国抡才"；的匾额在月色下泛着惨白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