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贡院谜云（2）[第1页/共2页]

七十二盏人皮灯笼高悬，映得石室仿佛幽冥鬼域。礼部侍郎陈景仁背对流派，正握着根白玉骨杵捣弄石臼。每捣一次，臼中那颗紫纹心脏就迸出星点金芒——那清楚是未散尽的文胆灵光。

血晶在陆沉掌心灼出北斗形状，他福诚意灵地挥剑劈向乾位。剑气触鼎的刹时，青冥剑俄然重若千钧——慕容昭封印的剑气再次觉醒，剑脊北斗七星一一亮起。

"丙字号考生的心肝，毕竟不如甲字房的醇厚。"陈景仁回身时，官袍前襟沾满冰晶状的血沫。他脖颈皮肤下有东西在爬动，俄然扯开裂口钻出三只蓝翅蛊虫，虫腹上竟刺着八百举子的姓名。

"好个紫微星主！"陈景仁狂笑着扯开面皮，暴露充满巫教符咒的真容。他胸口俄然裂开血洞，七条带倒刺的蛊链激射而出，链头银钩直取陆沉周身大穴。

"咔嚓"一声碎响从西北角传来。姜蝉衣的红绫卷住横梁，毒针已扣在指间。陆沉剑锋轻颤，斩落三寸外的蛛网，暴露前面被蚕茧包裹的活人——那墨客双目凸出，口鼻不竭涌出蓝液，手指还在痉挛般抽动。

隧道石阶长满光滑的苔藓，陆沉的靴底陷进某种黏稠液体。火折子亮起的顷刻，姜蝉衣的毒针已穿透三只碧磷蛾——那些蛊虫正趴在上百个蚕茧上产卵，每个茧中都传出微小心跳。

"西南离宫，血煞冲霄。"陆沉剑指某处微微鼓励的茧衣。青冥剑气如游龙破空，斩开的蚕茧里滚出礼部员外郎的尸身，心口插着的琉璃管还在汩汩冒血。

陆沉屏息推开半朽的木门，腐臭味混着刺鼻的蓝靛气味劈面而来。三十六口染缸在闪电中泛着幽光，水面漂泊的丝绸残片竟勾画出人形表面。他靴尖轻点缸沿，青冥剑挑开渗入的布料——整匹绸缎下鲜明裹着一具泡发的尸首，天灵盖插着贡院见过的琉璃导管。

暴雨砸在青瓦上收回金戈之声，陆沉贴着染坊班驳的砖墙挪动。十五步外，运墨车的辙痕在泥浆里泛着诡异的蓝光——那是蛊虫尸身碾碎后的磷粉。

"本日就拿帝脉之血祭我圣蛊！"陈景仁骨杵点地，墨池沸腾如活物。陆沉怀中的血晶俄然发烫，透视之下，那些心脏大要竟刻着微型星图，鲜明是朔都龙脉的走势。

"东南巽位，死门大开。"姜蝉衣的声音混在雨声里，她指尖缠绕的碧磷蛾正悬在染坊匾额前振翅。那方"斑斓天成"的匾额早已爬满蛛网，断裂的蛛丝垂落如招魂幡。

"铛"的一声金铁交鸣，骨杵与青冥剑相撞迸出火星。陆沉虎口发麻——那看似玉质的杵身竟是白虎煞星陨铁所铸，杵头雕镂的贪吃纹正贪婪吞噬剑气。

姜蝉衣甩出药囊，十二种剧毒异化爆成紫雾。蛊链触及毒雾刹时腐朽，陈景仁却从怀中取出青铜铃铛动摇。石室四壁回声剥落，暴露前面三百个琉璃罐——每个罐中都泡着颗跳动的心脏，血管连接中心的墨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