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便往去处去[第2页/共3页]

深渊之子浑身一震，脸上神情变幻，一忽儿惶恐，一忽儿悔怨，一忽儿愤怒，到头来万念俱灰，涩然道：“不错，不错，迦耶古佛重入深渊，深渊意志摆脱桎梏，吾等合当隐退……”

只想避开契、莫二人，单独待上半日。间隔九瘴谷另有千里之地，瘴气已浓稠得不像话，四下里童山濯濯，鸟兽绝迹，能在瘴气中存活下来的，尽是些清奇古怪、绝无独一的妖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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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是九瘴谷终非任人来往的善地，行迹已露，风头浪尖，契染不惮以最坏的能够猜测局势，欲取灵药，大战小战在所不免，保存气力相称要紧，就这么顶着瘴气直撞入谷内，殊为不智。谋定而后动，三人并未仓促行事，商讨半日，决意剑走偏锋，重施故伎，从江底潜入九瘴谷。

九阳狐皮很有妙用，集合阳气外，尚可隔断瘴气腐蚀，有契染从旁护持，莫澜精力顿为之一振，不觉口干舌燥，思饮烈酒。

“连迦耶都须如此？”

循着一缕生灵气味追出数里，魏十七五指虚抓，落指处土石崩裂，揪出一条双头四脚蛇，体型不大，五彩斑斓，只晓得冒死挣扎，并无多少神通本事。这等妖物吞吐瘴气，表里感化剧毒，魏十七也不肯将其支出“一芥洞天”，顺手弃于一旁，那四脚蛇拣了一条性命，忙不迭钻入石缝中，扭头摆尾逃之夭夭，腹腔内一粒小小的血晶跳了好久，才垂垂安稳下来。

如释重负的欣喜中，异化着可惜和不甘，魏十七猜到他的情意，深渊之子就比如深渊意志的化身，一旦本尊得以脱身，重临深渊，保存于世的化身必将重归本源，自我认识随之烟消云散，各种可惜和不甘，正在于此。

魏十七步入瘴气深处，顺手查验，周遭百里，尽是些差劲的妖物，毫无可观之处，万籁俱寂，无人打搅。他停下脚步，抬头望向苍穹，眸中星云缓缓转动，有无数星斗明灭，顷刻间，瘴气滚滚四散，白天星现，十恶星力下垂，血光如柱，动念间布下“血域樊笼”，遁出深渊，避入现世与虚世之间。

瘴气四合，无孔不入，魏十七催动十恶星躯，将瘴气逼出三尺以外，在山林间信步，似慢实快，身影微晃，便已遁出十余丈，转眼消逝无迹。

在深渊之子眼中，迦耶留下的一缕气味昭然若揭，非常熟谙，又非常陌生。他呆了很久，寂然道：“公然是他！他，他，他竟然……你，你，你竟然……”他用力摇着头，仿佛不敢信赖，脸面脖颈的肥肉漾起一层层肉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