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法则之线[第1页/共3页]

深渊之子苦思冥想，眼皮耷拉，眸子骨碌碌直转，如在睡梦当中，遍体肉浪滚滚，敏捷肥胖下来，皱巴巴一层皮，松松垮垮垂在身上，赤色暗澹，双脚支撑不住，一屁股坐到在地，呼哧呼哧喘着粗气。魏十七拨动法例之线，毫不放松催逼，深渊之子渐至灯枯油尽，朝气几近干枯，存亡一线之际，俄然脑中灵光一闪，喉间咯咯作响，双眸燃起两团炽热的火焰。

他有何本钱与迦耶相提并论？望其项背尚且不能！

但贰内心深处亦清楚，当深渊意志摆脱桎梏，第一要务便是收回统统的深渊之子。深渊之子是种子，种子固然强大，得阳光雨露滋养，假以冗长的光阴，或许会长成参天大树。迦耶是孤注一掷的冒险，迫不得已的代价，一个迦耶已太多，深渊绝容不下第三个声音。当深渊意志充满深渊的天与地，即便是迦耶，也只能退避三舍，留在深渊以外，三界之地。

魏十七略微松开法例之线，深渊之子深吸一口气，冬眠的血气再度复燃，枯木逢春，身躯重又涨满了力量。深渊之子涓滴没有发觉己身的非常，游移道：“有一法，或答应行……”

“终有变通之法，不是么？”

深渊之躯孕育本命血晶，皮之不存，毛将焉附，按说是行不通的，不过舍弃血晶诸般妙用，只为血气之火，倒有一物可勉强替代。此物魏十七也亲目睹过，内藏乾坤，吞吐血气，倒是深渊主宰亲手凝练的依托之物。

深渊之子垂下视线，堕入悠长的沉默中。

不过依托之物深深烙下深渊主宰的气味，占为己有抽取血气也就罢了，以之催动血气之火祭炼镇柱，的确就是老寿星吊颈，就算是那一十二枚血舍利，他也不敢冒险动用。吞吐血气，吞吐血气，只要死人的东西，才是最稳妥的。魏十七悄悄策画一回，将地龙讨取在手中，细心看了一回，此物吞吐血气从心所欲，品相固然不高，却有晋升的余地，死马当活马医，无妨临时一试，不成，再另想他法。

深渊之子闻言怦然心动，深渊意志无所不在，却囿于深渊一地，触不到三界……他暴露沉思之色，神情变幻，心底模糊感觉那里不对劲，却又抵当不住引诱。

入我?中，任我摆布，魏十七屈指轻弹，法例之线隐没于虚空，旋即撤去血域樊笼，一步跨入深渊。

深渊的天空，十恶命星光芒暗淡，隐没于苍穹深处，浩大星力如大水般涌入樊笼，血光大盛，旋即层层淡去，无形法例之力渐次固结，一缕如有若无的丝线悄悄闪现。魏十七脑中轰然巨响，顷刻福诚意灵，厚积薄发，返璞归真，血域樊笼终究生出一缕法例之线。

魏十七尽力鞭策血域法例，施加杀意，潜移默化影响对方的心志。深渊之子的那一点私心，藏于赋性，因开智觉醒而萌发，即便是深渊意志也无从扼杀，落入血域樊笼中，便成为冲破的契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