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 眷恋红尘浊世[第1页/共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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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元邛听在耳中，却没有太多打动，他在尘凡打滚，见多了情合情分，不由感喟道：“你只是觉得本身在乎我，实在并没有那么在乎。你可愿为了我放弃修仙，到人间去快欢愉活地过日子？”

碧霞子早就被轰动，探出头看了半晌，倦怠地合上眼，闭目养神。申元邛心不足悸，忍不住问道：“何物如此神灵，将那妖物一举扫灭？”
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碧霞子怔了一下，嘴唇微微颤抖，一时不知如何答复。

碧霞子道：“我晓得！郎君要有个念想，我却连驰念甚么都不晓得！我从小孤苦伶仃，长年劳作，温饱交煎，常常不得充饥……郎君或许已经忘了，当时你不幸我，瞒着婆婆塞给我半个山芋，我躲在灶下偷偷吃完，真甜，连皮都没有留下……当时我就想，如果有来世，不管如何都要酬谢郎君……”

申元邛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，他有些手足无措，过了半晌，自言自语道：“我驰念故里，那边有我的父母兄弟，那边有我的家……”

碧霞子感觉难过，有些手足无措，但她很快沉着下来，歪着头想了半晌，终究忍不住问道：“很好笑吗？但是我听不懂，甚么是扒灰老？”

碧霞子“嗯”了一声，低低道：“落花岛外有‘困阵’，内有‘杀阵’，心存歹意者寸步难行，仙家手腕，鬼斧神工，其中奥妙难与郎君细说。”

笑声戛但是止，申元邛如同泄了气的皮球，意兴阑珊，再也不肯暴露苦衷。他烦恼地挥挥手说：“算了，这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的，总之很好笑，你不会明白的……”

想到这里，申元邛有些自暴自弃，藏在内心的话不颠末大脑就脱口而出：“你要明白，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，一个铜臭味实足的贩子，我喜好财帛，喜好仙颜的女子，喜幸亏大街冷巷闲逛，与纨绔后辈厮混，吃喝玩乐，享用糊口的各种兴趣。入天庭为仙，仰人鼻息，对我毫无吸引力，人间自有各种兴趣，蝼蚁就该待在地下掘土……”

二人已经醒来好久，却都懒得转动，并肩躺在石床上闲谈，碧霞子偶尔问起人间的风景，只是没话找话，申元邛震惊苦衷，滚滚不断讲了好久，最后情不自禁说出内心的实在设法。碧霞子仿佛第一次熟谙他，她觉得理所当然的事，在申元邛身上碰了壁，认识到他留恋人间，毫无求道之心，令她倍感烦恼。

“算了，就当我甚么都没说！”申元邛不忍心逼迫她，她的踌躇已经说了然统统，他不该抱有不实在际的胡想。他的运气已经必定，成为鬼仙，跟碧霞子厮守在落花岛，有朝一日目送她去往天庭，迎向一段全新的生命，而他则孤苦伶仃，沉浸在回想中不能自拔。戏文里是如何唱的？“新裂齐纨素，鲜洁如霜雪。裁为合欢扇，团团似明月。出入君怀袖，摆荡轻风发。常恐秋节至，凉飚夺酷热。搁置箧笥中，恩典中道绝。”这就是他的运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