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八章 窦娥冤[第1页/共3页]

算盘珠子还没响完，老管帐已经搬出帐本开端写欠条。

疾风掠过甚发茬的顷刻，军用靴底重重踏在树疤凸起处。

李秀兰正要开口，俄然被泼了满脸茶叶渣子。

他把匕首往桌上一插，“二道河那水沟养泥鳅都不肥，没我家饲料厂你们早饿死八百回了！”

陆川抬头啜着凉透的糟米粥，喉结转动时牵动后颈两道结痂的抓痕。

山泉流经的断崖处泛着可疑的青紫，犬牙交叉的碎石缝里暴露半截老鼠尾巴。

他屈膝发力横跃过三岔水沟，落地时沙石埋进掌心旧茧，眉头蹙成一道线。

陆川松开手背在身后踱步，作战靴碾的木地板咯吱响：“环保局的张科长最恨泔水味儿，你说巧不巧？他爱人跟我战友媳妇是广场舞搭子。”

折断的桑树枝卡在粗布衫褶皱里，他探手拽出一截生满疖子的树瘤。

夜色漫过窗棂时，陆川搀着母亲走过石板桥。

他说着取出张照片，上头清楚可见饲料厂的排污口正汩汩冒着绿泡。

陆川把麻绳骗局挽成活结，作战裤侧袋里的弹簧刀掰开倒扣插进树皮。

断木茬刺穿虎口时，两点蜂蛹跌进猪鬃适值遮住的耳蜗。

“鬼、鬼扯！”

回应他的，只是野猪粗重的喘气声，带着暴戾的压迫感。

两个浑身酒气的主子喷着满嘴黄牙凑过来，三寸长的指甲眼看要挠上她发烫的脸皮。

绕过猪圈时碰倒两个农药桶，刺鼻腥气冲得人太阳穴突突跳。

王大富被簇拥而上的婆娘们挤到墙角，金丝眼镜腿都折了一根。

陆川后颈汗毛倒竖，腰眼发力向侧方滚去。

离地两丈处鲜明横着个塌了半边的土窑洞，三指宽的裂缝里飘出甜腥味儿。

俄然瞥见四十度坡角有团灰扑扑的东西蜷着，八成是被野猫啃剩下的山鸡。

王大富噗嗤笑出声，鞋底碾过玻璃瓶收回刺耳的吱嘎：“给老子演哪出窦娥冤呢？拎两块腊肉上公社告状去啊！”

陆川呼吸一滞，手指拂开腐臭菌丝，底下半拳大的松茸正淌着乳白浆液。

陆川咬牙发狠，“好，那我们决个胜负！”

他腕子一抖，碎石擦着猪耳飞过，精准射中五米外的藤蔓垂果。

陆川把珐琅缸往竹篓里一撂，捆麻绳时匕首柄在腰后硌得生疼。

钢刀哐当掉在地上，正扎进王大富两腿中间半寸。

成年公猪鬃毛上沾着暗红血痂，前蹄刨地刨起黄土飞扬。

陆川颠了颠腰后的山石，舌尖抵着犬齿磨出血腥味。

陆川单膝压住他啤酒肚，指节抵着颈动脉突突直跳：“饲料厂每个月十五号往河汊子倒废料，后山三棵歪脖子树底下埋了七桶化学废液。要我叫小轿车记者来给大主任拍特写？”

“有点意义。”

树冠间漏下的光斑掠过稠密眉骨，军用水壶跟着法度在腰间闲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