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章 旧屋遗书[第2页/共2页]

"见字如晤。当你读到这封信时，为师该当已经不在了。二十三年前那场血战，阴门九匠本已将幽冥道主合力杀死，可掘墓人临阵背叛..."

泥土一铲铲落下。白砚舟俄然按住陆明的手腕："等等。"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龟甲，悄悄放在老瞎子心口，"这是白家的往生卦，可助灵魂早入循环。"

"接下来去哪？"白砚舟问。

茅舍的柴扉虚掩着，门轴上积了厚厚一层灰。排闼时轰动了檐下的铜铃，锈蚀的铃舌收回沙哑的哭泣。屋内陈列简朴得近乎粗陋——一张柏木桌，两把藤椅，墙角堆着几个樟木箱。最惹人谛视标是正堂吊挂的那幅画像：青衣女子执伞立于枫树下，眉眼温婉，腰间却悬着柄青铜剪刀。

信纸展开时，有干枯的枫叶碎片簌簌落下。

月光下，山风掠过枫林，掀起陆明额前的碎发。白砚舟看着这个与初遇时判若两人的少年，俄然想起老瞎子信中的那句话："愿他此生不见幽冥"

信笺俄然被雨水打湿。陆明这才发明本身在颤栗，攥着信纸的指节泛白。画像中的青衣女子腰间，那柄青铜剪刀的纹路与他右臂曾经的金纹一模一样。

最后一抔土覆上时，暴雨骤停。月光穿透云层，照在新立的墓碑上。陆明用青铜剪刀在碑面刻下："先师殷无咎"想了想又刻下“与爱妻陆清婉之墓”落款处，他咬破手指，画了个铜钱形状的血符。血珠渗入石碑的顷刻，墓前俄然生出两株嫩绿的野山参，参须胶葛，如同执手。

"清婉将你们兄弟拜托给我，我却孤负了她，待我返回时掘墓人不知所踪，其他七匠皆是重伤昏倒，我不知掘墓人叛变，没有防备他俄然偷袭抢走手中孩子，我找到你们时幽冥道主的灵魂已经注入此中一个孩子体内，我搏命击退掘墓人，可那方才出世的孩子早已......

"就是那边。"陆明指着村尾被登山虎覆盖的茅舍，"三年前师父带我来过，他年青时候的家"

"怕我变成另一个幽冥道主。"陆明俄然笑了，笑声里带着哽咽。

陆明沉默地翻开棺盖。内里铺着退色的红绸，放着一套小小的婴孩衣裳，衣衿上绣着"长命百岁"四个字。衣裳中间，是一块已经发黑的枫铜，上面刻着残破的符印。

后山的枫林在雨中沙沙作响，泥泞的山路上，陆明背着老瞎子用草席包裹的尸体，每一步都走得极稳。白砚舟在火线带路，九根算筹悬浮在四周，将瓢泼的雨幕隔开一道裂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