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3章 甄仪的回忆[第2页/共3页]

只可惜，最后再也没见过。

醉梦轩本年的头牌是二十年来最美之人的口风早在一月前放了出去，明天，来的人同往年比只多很多。

她指尖的力道比常日重三分，却在我点头时放柔，"如果被哪位朱紫看中，嬷嬷自会给你寻个好前程。"

子时的梆子声很脆响，我蜷在配房角落给脚踝敷药，脚指也已磨出血泡。傍晚时沈嬷嬷扔来盛着药膏的漆盒，就不再管我，她没说完的话被楼下恩客的调笑淹没，我也没去谛听。

我数着窗棂透出去的丝缕晨光，把酸胀的脚踝又往金丝地毯里陷了三分。缀着银铃的绸带勒进伤口，每转个圈都像是踩着刀尖起舞。

十二盏宫灯在视野里化成光斑，檀木屐在青砖上碾出细碎的血痕。直到面前发黑栽进软垫，才发明脚踝已肿得像发面馒头，裹着的白绢上排泄血珠。

这个动机初听起来仿佛很寒微，很轻贱，很不检点，乃至惹人鄙夷。仿佛只要想上一想，就从纯洁节女变成了不知廉耻的风骚荡妇，合该被千人围观，被万人鄙弃，被钉死在热诚柱上，万世不得超生。

凡人是嫁不得神仙的，仙凡有别，当不得正妻，凡人之躯底子接受不了金丹境以上修士的力量，更何况另有寿命限定。

每当这时候，我只能沉默。

金缕衣的流苏压得肩头发颤，十二颗东珠在鬓边晃出碎光。

【如果有个老爷把我买走也好。】

我蜷在木桶里数着肋骨的淤青，将省下的蔷薇膏抹在脚踝。传闻隔壁配房的玉簟秋又被恩客留了整宿，她的琵琶声断在拂晓前，赏银给了很多，可身子也被折腾的不成模样。

嫡姐是有修炼天赋的，最坏的结局，也只是放逐荒漠，好歹另有一丝翻身的但愿。

而不是在日日惊骇之下，钝刀子割肉似的迎来终究的梦魇结局。

我咬住舌尖，逼迫本身盯着头顶的琉璃灯扭转。

我咬着舌尖将痛呼咽归去，任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。铜镜里映着满屋姹紫嫣红，十二个女人的胭脂混着汗，把菱花镜都染成朝霞色。

登台前的一刻，沈嬷嬷捏住我下巴："若让客人瞥见你脚踝的伤，便剜了你的眸子去喂狗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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药浴老是掺着冰碴，沈嬷嬷说这是保肌肤凝脂的秘方，我只能忍耐小腹处传来的剧痛，只能忍耐。

我不晓得，如许的日子甚么时候才有个头。

“腰得要软成三月的柳枝才成！”

沈嬷嬷的藤条抽在青砖地上，溅起的尘灰扑进我破了洞的练舞绣鞋里。

惊蛰那日的雨下得绵密，我抱着焦尾琴跪在廊下。琴弦是新换的冰蚕丝，沈嬷嬷说弹错一个音就绞一缕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