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入戏[第2页/共2页]

扮装镜裂成蛛网状，林叙盯着镜中本身的倒影，喉结高低转动。江怀舟那张吵嘴剧照就摊在妆台上，泛黄的相纸里，那双与本身几近重合的眼睛正透过裂缝凝睇着他。

自从在剧照后背瞥见“她真的死了”五个字，白日黑夜的边界开端恍惚。林叙分不清耳边沙沙声是窗外的梧桐叶，还是阿阮永不断歇的梳头声。

凌晨五点，法医鉴定科的电话让林叙完整复苏。

门把手在转动。

“谁？”

第八次按下播放键时，他往喉咙里灌了半瓶冰水。

事情室白墙变成了永光剧院的舞台。

地下室飘着股焦糊味。

烧焦的梁柱悬在头顶，阿阮的骸骨坐在打扮镜前，焦黑指骨握着半截梳子。她转过甚，下颌骨一张一合，墙上的投影字幕逐字闪现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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画别传来江怀舟的嘶吼，但镜头还是对准火场。阿阮跌倒在烧塌的梁柱旁，翡翠簪子碎成两截，镜头猛地推近——这不是电影拍摄，是实在的灭亡记录。

暴雨是在现在停的。

答复他的是翡翠碰撞的轻响。

打扮镜炸裂的刹时，画面俄然跳帧。吵嘴影象染上暗红色彩，镜头狠恶闲逛，像是谁扛着摄像机在奔驰。浓烟从画面边沿涌入，阿阮的尖叫声混着木头爆裂的噼啪声，旗袍下摆蹿起火苗。

林叙的右手俄然不受控地抬起，像是被甚么力量牵引着，渐渐抚上本身的脖颈。镜中倒映出江怀舟的脸，他的拇斧正卡在喉结位置，与阿阮骸骨颈部的指痕完整符合。

三天了。

墙内蜷着一具焦黑的骸骨，右手腕套着烧变形的翡翠镯子。林叙膝盖砸在地上，呕吐物混着盗汗滴在东西箱上。那具骸骨的头颅转向他，下颌骨诡异地伸开，仿佛还在反复火场里的尖叫。

“四月一日，片场。阿阮说若我执意要拍，就和她一起死。我握住了她的手，却在火起时甩开了。摄像机不能停，这是中国电影史上第一组实拍火场镜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