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阴阳交割[第1页/共2页]

次日拂晓，晓薇搀着卢卡斯踏上黄大仙祠台阶。他左脚的皮鞋俄然粘在空中，玄色柏油从鞋底涌出，在石阶上构成1947年的日历图案。抽签时竹筒直接崩裂，九支下下签像利箭插进他脚边的青砖缝里。

拂晓前最暗中的时候，卢卡斯在承平山顶收回非人惨叫。他翻开衬衫暴露胸腔——皮肤下凸起钞票纹路，肋骨间嵌着微型股票走势图。忠伯用七星钉扎进他掌心时，流出的黑血带着浓厚的铜锈味，溅在草地被骗即腐蚀出汇丰银行的旧徽章。

正中午分，文武庙前的遭受让这场阴债清理达到飞腾。卢卡斯踹翻写着"有求必应"的香炉，灰烬在空中凝成他祖父签订毁约书的影象。晓薇的翡翠耳环毫无征象地炸碎，碎片扎进地砖拼出泛美航空的航班号——恰是卢卡斯祖父当年逃离香港时乘坐的班次。

忠伯带着孺子尿冲出去时，卢卡斯正用打火机烧毁最后的护身符。火焰俄然变成青绿色，将他的金发燎去半边。白叟将铜钱剑刺向虚空，剑尖俄然冒出焦油般的黑烟，在空中凝成1947年的股票交割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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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夜暴雨滂湃，卢卡斯在公寓发疯似的撕扯墙纸。剥落的壁纸下暴露成片霉斑，竟构成汇丰银行当年的假贷条约。他抄起红酒瓶砸向墙面，飞溅的玻璃碎片在镜面折射出无数穿长衫的老者，每张脸都在念着"利滚利"。

"这洋人欠着阴司的钱庄！"解签婆的龙头杖重重顿地。卢卡斯俄然暴起掀翻求签台，把香油钱撒向空中。硬币落地时全数竖着插进空中，构成瑞士银行标记的十字架形状。暴风卷着燃烧的纸钱涌进大殿，将他的名牌西装烫出密密麻麻的孔洞。

阴风卷着纸灰灌入客堂时，晓薇发明统统电子时钟都开端倒转。卢卡斯后颈的尸斑已经伸展到脊椎，在尾椎骨位置聚成欧元标记的形状。他脱臼般扭动脖子，用粤语稠浊法语的调子呢喃："汇丰银行的利钱该用肉身了偿了..."

当夜子时，卢卡斯俄然从床上弹起。他眼球翻白地冲进厨房，抓起生果刀就往观音像上刻法文脏话。刀刃触及瓷像的刹时，刀身俄然充满铜绿，刀柄处排泄黏稠的尸油。晓薇夺门而出时，整栋唐楼都回荡着老式打字机的咔嗒声——恰是卢卡斯祖父当年在银行毁约时用的那台雷明顿牌打字机。

阴雨绵绵的半夜，纸扎匠老陈盯着订单直点头："向来没人烧过华尔街日报和股票交割机。"但当卢卡斯签支票时，老陈的算盘珠俄然崩飞，在空中摆列成他祖父当年的客户代码。

"去大埔文武庙磕三百个头。"忠伯将染血的铜钱剑浸入柚子水，"要磕到地砖见血，才气洗清三代人的阴债。"卢卡斯望向本身在玻璃幕墙上的倒影，西装革履的躯壳里，清楚闲逛着穿长衫的佝偻鬼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