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出马契[第1页/共4页]

秀英的产程在子时策动。妊妇仰躺在炕上，肚皮透明得能瞥见胎儿在啃胎盘。接生婆早跑没影了，赵满囤攥着骨刀手足无措。胎儿俄然转头，金黄色的瞳孔透过肚皮与他对视，嘴角咧出个诡异的笑。

这声巨响如同一道惊雷划破长空，激烈的声波刹时震惊了整座房屋。供桌上摆放的祭品和香炉等物什在声波的打击之下狠恶摇摆起来，终究竟然产生位移。而那把本来已经破裂不堪的青铜锁，其散落各处的碎片也仿佛遭到呼唤般腾空飞起，并敏捷拼接成为一把完整无缺的锁具。紧接着，一股浓稠如墨汁般的玄色血液从锁眼中源源不竭地喷涌而出，好像一条玄色的毒蛇蜿蜒流淌……

后半夜全村人都闻声了唢呐声。赵满囤提灯追到坟圈子，见七个穿寿衣的黄鼠狼抬着口薄皮棺材。纸钱在雪地上拼出"；索债"；二字，棺材缝里滴落的黑血冻成箭头，直指后山老林子。他朝天放枪惊散畜群，棺材摔裂后滚出三十三颗金牙，每颗都刻着村民姓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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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咔嚓”一声脆响传来，那是第三根香被折断所收回的声音。就在这时，本来沉寂无声的仓房梁上，俄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挠木板之声。赵满囤心头一惊，猛地仰开端朝着上方望去。只见横梁之上，竟然结满了厚厚的冰霜，而在那些晶莹剔透的霜花当中，鲜明镶嵌着数十个黄鼠狼小巧而锋利的爪印。更加诡异的是，这些爪印的正中心位置，竟印着一张恍惚不清、若隐若现的人脸！

血溅在神鼓上时，鼓面闪现出完整的出马契。黄鼠狼皮吸饱鲜血，鼓身自发震颤起来。赵满囤摸到鼓里夹层，扯出卷发黄的绸布——恰是当年太爷爷与日军签的卖契，开端还按着带金毛的血指印。

"；怪不得..."；老猎户牙齿颤抖，"；当年太爷爷带鬼子进山抓黄仙，本来签了卖力契。"；契书俄然自燃，青烟在空中凝成黄鼠狼形状，扑向赵满囤左手腐败处。黑斑碰到烟气狠恶爬动，皮肉下拱出个鼓包，眨眼间破皮钻出只带金环的幼崽。

"；杀了我......"；秀英俄然规复复苏，青筋暴起的手抓住丈夫腕子，"；用萨满的刀......"；话音未落，肚皮"；刺啦"；裂开条缝，带金环的尾巴尖卷住骨刀。赵满囤红着眼捅下去，刀刃触到胎儿刹时，窗外炸响百声尖啸。

跟着公鸡报晓的啼叫声接连响起三次，秀英终究咽下了最后一口气。此时，她身下本来就已经伸展开来的大片血泊当中，俄然有甚么东西渐渐漂泊而起。定睛一看，那竟是一个只要巴掌大小的胎儿！这个诡异的胎儿长着一张酷似人类的面孔，但身材倒是老鼠的模样，一条长长的尾巴紧紧缠绕着几块青铜锁的碎片，而连接着胎儿和母体的脐带，则刚好连着赵满囤早已腐败不堪的左手伤口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