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夜启程[第2页/共3页]

寅时的更鼓从城楼传来时，尸群已行至荒废二十年的老驿站。残破的招牌在夜风中摇摆，"；悦来堆栈"；四个字只剩半边。马小山正要绕行，竹竿俄然传来巨力——五具尸身齐刷刷转向驿站后院枯井方向。

子时的梆子声还在巷尾回荡，马小山手腕上的引魂铃已经炸响第三声。五具尸身回声昂首，月光下泛着青灰的面皮上，朱砂符咒排泄的血痕像蜈蚣般扭动。竹竿俄然绷紧的力道拽得他腰间生疼，那具接柳木假肢的女尸竟比其他四具沉上三分。

"；娘..."；女尸喉间挤出含糊的气音，半截断指蹭过马小山颈侧。他这才发明尸身断指处嵌着的铜纽扣，竟与昨夜矿上瘦子衣衿的纽扣纹样不异。

晨光初现时，父亲用浸过公鸡血的麻绳将女尸捆成粽子。马小山瘫坐在残碑旁，发明腰间竹竿裂缝里渗着黑血。少年尸身的裹尸布被井水渗入，心口黑洞处钻出条三寸长的百足虫，虫背上鲜明长着人脸纹路。

绕过城隍庙残垣时，马小山俄然感觉竹竿轻了几分。转头望去，五具尸身的影子在月光下叠成团墨渍，女尸的柳木假肢正诡异地曲折着，指尖在空中划出深浅不一的沟痕。他刚要开口，火线传来声老鸦啼叫。

四具尸身回声倒地，唯独女尸保持站立。她缺指的右手俄然抬起，柳木假肢竟自行接回断臂。井中黑发如毒蛇般窜出，缠住尸身脚踝就往井下拖。马小山扑畴昔抱住女尸，腐肉碎屑沾了浑身，尸臭呛得他几欲作呕。

"；闭眼！"；父亲将盛着黑狗血的葫芦抛来，"；左火线三步，泼！"；

"；压住阳竹！"；父亲的铜钱剑拍在他后腰，"；尸首走煞最忌偏移线路！"；

"；别看！"；父亲的喝止晚了一步。

"；铛！"；

父亲咬破舌尖喷出精血，铜钱剑燃起赤红火焰。剑锋斩断黑发时，井底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。马小山抱着女尸滚出三丈远，后背撞上断墙才愣住。怀中的尸身俄然睁眼，无缺的右眼瞳孔里映出个梳髻妇人的倒影。

"；停！"；父亲俄然抓住引魂幡，"；这叫声不对。"；

铜钱剑与假肢相撞迸出火星，父亲踉跄着撞在石碑上。马小山抄起备用的桃木钉扎向女尸脚踝，钉尖触到裹尸布的刹时，尸身俄然狠恶抽搐。少年尸身心口的黑洞里喷出股黑雾，雾中闪现数十张扭曲人脸，每张脸都大张着嘴收回无声的嘶吼。

"；墨斗封地！"；父亲扯开衣衿，暴露心口处的镇魂纹，"；快！"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