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柳疴[第2页/共3页]

"；三哥......"；芳苓的瞳孔分散成柳叶状，"；我闻声柳娘娘唱镇魂曲......"；话音未落，她满身毛孔排泄柳絮，随暴风飘向祠堂方向。林秋白挥刀斩断气根，断口喷出的却不是树汁，而是黑稠的人血。

"；用血......浇树根......"；芳苓的梦话混着雷鸣传来。林秋白割破手腕，鲜血渗入树根裂缝的刹时，整株柳树收回婴儿哭泣般的声响。树皮大片剥落，暴露张扭曲的人脸——是五年前被他父亲沉塘的翠姨娘！

沙哑的感喟声惊得林秋白汗毛倒竖。更夫王瘸子拄着梆子倚在月洞门边，独眼直勾勾盯着柳树："；每月十五子时，总有个穿葛布衫的老婆子在这儿卖汤药。说是能驱疫病的‘观音泪’，喝了结死得更快。"；

"；林老太爷逼我在宅中种五阴之木，殊不知此乃自断生门。待桑蚕食尽福泽，柳瘟散尽人丁，槐宴......”

追到祠堂时，月光正照在供桌中心的陶瓮上。白日里空荡荡的瓮中现在盛满柳絮，絮团间裹着芳苓的贴身香囊。林秋白伸手欲取，瓮底俄然伸出无数根须缠住他手腕——那些底子不是柳根，而是浸泡得发胀的人体经络！

林秋白踉跄逃开时，瞥见柳树芯排泄暗红浆液。芳苓不知何时爬到了院中，正捧着树汁痛饮。"；小妹别喝！"；他飞扑畴昔打翻浆液，却见mm暴露诡异的浅笑——她耳后生出了嫩绿的柳叶。

看到如此景象，林秋白心急如焚，赶紧伸脱手去想要触碰一下小妹的额头，检察她是否发热。但是就在手指即将碰到小妹肌肤的一顷刻，一股炽热的气味劈面而来，烫得他像触电般敏捷缩回了手。天啊！这那里还是正凡人应当有的体温？的确就是一块烧红的烙铁！

林秋白奔至后院时几乎被柳条抽中面门。昨日还纤细的柳枝现在粗如儿臂，气根垂入井口，将青石井栏勒出裂缝。他提桶打水，绳索却俄然绷断，木桶坠入井底的闷响带着诡异的反响，仿佛砸在甚么柔嫩物体上。

合法林秋赤手足无措之际，端着一碗玄色药汤的丫环春杏急仓促地冲进了房间。或许是因为跑得太急，她一个踉跄，手中的药碗脱手而出，“哗啦”一声摔在了地上，褐色的汤药顿时四溅开来，弄脏了光亮的柳木地板。

当他终究赶到西配房时，面前的气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。只见小妹芳苓不幸巴巴地伸直在那张精彩的雕花床上，身材瑟瑟颤栗。她那本来白净柔滑的脖颈上，此时密密麻麻地充满了铜钱大小的疱疹，一个个鼓胀起来，仿佛随时都会分裂。黄色的脓水不竭从疱疹中排泄，顺着富丽的锦被流淌而下，一滴滴落在地上，竟然升腾起一缕缕淡淡的青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