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柳疴[第1页/共3页]

后文被血迹恍惚。林秋白转头望向东方渐白的天涯，老宅飞檐上的脊兽眼中，不知何时生出了细嫩的柳芽。

林秋白奔至后院时几乎被柳条抽中面门。昨日还纤细的柳枝现在粗如儿臂，气根垂入井口，将青石井栏勒出裂缝。他提桶打水，绳索却俄然绷断，木桶坠入井底的闷响带着诡异的反响，仿佛砸在甚么柔嫩物体上。

"；别喝！"；林秋白挥刀劈碎瓷瓶，紫黑药汁泼在石板上竟蚀出蜂窝状的孔洞。老妪收回夜枭般的笑声，身形如烟雾散入柳树。他追到井边时，正撞见男童尸身缓缓下沉，符咒上的朱砂褪成惨红色。

沙哑的感喟声惊得林秋白汗毛倒竖。更夫王瘸子拄着梆子倚在月洞门边，独眼直勾勾盯着柳树："；每月十五子时，总有个穿葛布衫的老婆子在这儿卖汤药。说是能驱疫病的‘观音泪’，喝了结死得更快。"；

追到祠堂时，月光正照在供桌中心的陶瓮上。白日里空荡荡的瓮中现在盛满柳絮，絮团间裹着芳苓的贴身香囊。林秋白伸手欲取，瓮底俄然伸出无数根须缠住他手腕——那些底子不是柳根，而是浸泡得发胀的人体经络！

井水泛着油光，大要浮着几绺灰白毛发。林秋白扑灭火折抛入井中，火光下突然映出张肿胀的人脸——是个男童的尸身，被柳根缠成蚕蛹状，额间贴着张渗入尸油的黄符。最骇人的是男童右手攥着枚玉佩，恰是七年前失落的账房先生季子随身之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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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；三哥......"；芳苓的瞳孔分散成柳叶状，"；我闻声柳娘娘唱镇魂曲......"；话音未落，她满身毛孔排泄柳絮，随暴风飘向祠堂方向。林秋白挥刀斩断气根，断口喷出的却不是树汁，而是黑稠的人血。

林秋白踉跄逃开时，瞥见柳树芯排泄暗红浆液。芳苓不知何时爬到了院中，正捧着树汁痛饮。"；小妹别喝！"；他飞扑畴昔打翻浆液，却见mm暴露诡异的浅笑——她耳后生出了嫩绿的柳叶。

看到如此景象，林秋白心急如焚，赶紧伸脱手去想要触碰一下小妹的额头，检察她是否发热。但是就在手指即将碰到小妹肌肤的一顷刻，一股炽热的气味劈面而来，烫得他像触电般敏捷缩回了手。天啊！这那里还是正凡人应当有的体温？的确就是一块烧红的烙铁！

暴雨在拂晓前停歇。林秋白瘫坐在祠堂石阶上，手中攥着半片带血的柳树皮。树皮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小字——是六十年前某位风海军的日记残页：

“蜜斯……自从喝了井水以后就如许了……”春杏惊骇万分地说道，话还没说完，她像是认识到本身说错了甚么似的，猛地用手捂住嘴巴，一双大眼睛瞪得浑圆，长长的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当中，乃至都掐出了血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