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阴阳饭局[第1页/共2页]

阁楼传来重物拖拽声。林柚踩着吱呀木梯向上，发明梁上悬着两套寿衣。儿童那件袖口绣"TT"，衣摆沾着药渍；成人那件绣"LY"，后襟渗入防腐液。当她用刀尖挑开衣领时，房梁俄然陷落，寿衣如人皮般贴面罩下。

老宅铁门敞开着。林柚握紧解剖刀冲进厨房，瞥见冰箱贴满便签条。最新那张写着："小柚最讨厌刻苦瓜"，笔迹是她本身的，日期倒是唐棠火化当天的。冷冻层结满冰花，每片冰晶里都封着颗带血的乳牙。

换衣镜蒙着水雾。林柚用袖口擦拭时，镜面闪现出殡仪馆停尸间气象：唐棠的缝合尸身正在试穿她的事情服。当尸身扣好最后一粒纽扣时，林柚胸前的工牌俄然发烫，塑封夹层里排泄尸油，照片上的本身变成唐棠腐臭的脸。

安然出口绿牌闪动"逃生通道"。林柚疾走时撞上堆满纸扎的推车，童男童女的脸不知被谁换成了她和唐棠的模样。纸人眼眶里嵌着摄像头，红灯规律闪动如同心跳。当她掰断镜头时，指腹沾到的不是灰，而是新奇的骨灰。

【今借唐棠阳寿十二年，本息共还二十四年】

火锅红油沸腾出骨灰的焦香时，林柚的筷子俄然直立着插入碗底。八位老同窗同时僵住——这是她们故乡送葬时供奉死人的典礼。电磁炉显现屏跳出"1999"的红色毛病码，鸳鸯锅分开板咔哒转动，清汤那侧浮出半片带美甲的指骨。

殡仪馆来电震到手机发烫。主任说冷库温度失控，统统尸身都在排泄椰子味的防腐剂。林柚冲进电梯，镜面倒影却迟迟不随她行动。当楼层显现"B3"时，镜中人俄然开口："你忘了吗？我们拉过钩的。"

落款处印着两个血指印，小的阿谁沾着椰子香。

手机在寿衣口袋里震惊。班级群正在直播同窗会现场：空无一人的包厢里，八副碗筷整齐直立，火锅仍在沸腾。镜头缓缓转向主位，本该死去的唐棠穿戴林柚的礼服，正往锅里下新奇的内脏切片。

隔间传来孩童嬉笑："猜猜谁是借命鬼？"林柚踹开门，瞥见马桶蓄水箱里泡着个芭比娃娃。金发被染成乌黑，右胸画着新月胎记，脚踝系着退色的红绳。当她捞出娃娃时，水箱深处浮起张泛黄的借单：

手机弹出快递告诉。签收的纸箱用血写着"故交寄"，内里是她们小学用的双肩包。林柚的包里塞满告发信复印件，满是当年邻居赞扬唐棠母亲搞邪教的记录；唐棠的包内装着注射器和药瓶，标签是她生前最怕的胰岛素。

后背俄然奇痒难耐。林柚冲进洗手间扯开衣领，镜中气象令她堵塞——整块皮肤如蛇蜕般掀起，暴露底下狰狞的烫伤疤痕。这是唐棠七岁时打翻药罐留下的伤痕，现在正在她背上排泄血珠。

负三层泊车场满盈着中药味。手电光照亮墙角沙锅，沸腾的药渣里泡着唐棠的骨灰盒。林柚用火钳夹起盒子时，瞥见锅底沉着把生锈剪刀，刃口还粘着她们十二岁时的头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