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哑铃铛[第2页/共2页]
后半夜被腿部的刺痒惊醒。翻开被褥时,十几条玄色水草正从裤管往外钻,叶片边沿的倒刺勾着带血的皮肉。我冲进洗手间扯开水草,镜中映出的小腿充满蜂窝状伤口,每个血洞穴里都有粒芝麻大的白卵。
"不该看的别瞎看。"王海像截湿木桩杵在货舱口,手里铁钩还滴着江水。他脖颈的淤痕比明天更深,紫玄色沿着血管伸展到耳后。我重视到他裤脚沾着些亮片,俯身细看竟是绣花鞋上的铃兰花瓣。
船钟在此时敲响。我数着钟声走到轮机室,老式黄铜船钟的指针停在三点零七分。钟摆上缠着缕长发,发梢系着枚生锈的顶针。王海蹲在锅炉前添煤,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舱壁上,那影子没有脖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