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夜绳影[第2页/共2页]

林夏终究翻出了丈夫留下的紫外线灯。当紫光扫过女儿寝室墙壁时，密密麻麻的油渍掌印从天花板伸展到地板。那些手掌比成人小，指节处残留着戴戒指的压痕，最清楚的掌纹正按在婷婷的枕头上。

本相跟着暴雨倾泻而出。被冲毁的围墙碎砖里，埋着九个青花瓷坛。每个坛口都用麻绳扎紧，泡在尸油里的竟是小巧的绣花鞋。最骇人的是第三坛——退色的红缎鞋面上，金线牡丹纹与婷婷寝衣的图案完整分歧。

林夏擦着头发走近时，孩子们正念着改入口诀："小汽车，嘀嘀嘀，绳圈转够八十一..."落日把她们的影子投在围墙上，本该三道影子却多出个梳发髻的人形。等她定睛细看，那人影已经缩进槐树裂开的树洞。

"这是民国梨园的镇魂绳。"文物局的老周戴着塑胶手套，谨慎展开从墙根挖出的戏折。泛黄的宣纸上，《九女献寿》的剧目名被暗红污迹圈起，边角蜷曲着几根发丝般细的麻绳。

穿蓝工服的拆迁队长老陈恰好路过，神采俄然变得煞白："下午刚挖出个民国戏台的碎瓦，早晨孩子就在这跳皮筋..."他话没说完就被工人叫走，东西箱里掉出半块刻着"金玉堂"的残碑。

"这是哪学的歌谣？"林夏拎起女儿书包的手顿了顿。皮筋大要缠着几缕暗红丝线，像是从旧戏服上脱落的苏绣。更诡异的是皮筋长度——刚好够三个孩子对跳，可现场只要婷婷和她的洋娃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