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油浸魂[第2页/共2页]

油爆声惊醒浑沌。老周砸开地窖门时，火把引燃了尸油蒸汽。林夏在火焰中瞥见麻绳害怕后退，趁机撞翻漆箱。第九口木箱摔裂时，滚出的不是骨骸而是九坨油膏，每块都裹着半枚带符咒的银铃。

婷婷的戏服挂在衣橱里时还在滴水。林夏凌晨三点被布料摩擦声惊醒，发明那套缩小版民国戏服竟在自行扭动。胭脂红缎面下凸起颀长条状物，像有九条蛇在衣料里游走。她抄起剪刀划开袖口，涌出的倒是渗入尸油的麻绳。

婷婷的失落产生在中午。林夏接完幼儿园电话冲回家，只见儿童床护栏上缠着九股麻绳，绳结系法恰是碑文记录的"九连环煞"。打扮镜蒙着层油膜，指尖擦拭后显出笔迹："戌时三刻，妆成登台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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尸油在墙面爬出九道蜿蜒陈迹，终究堆积在储物间木门前。门把手结满蛛网，锁孔却插着婷婷的银锁。林夏撞开门时，霉味里混着浓烈的降真香气——这是旧时停尸房惯用的熏香。

地下室油迹在凌晨构成旋涡。林夏用拖把清理时，拖把头俄然被扯入油渍深处。浑浊的液体里浮起张泡发的戏单，《十美献寿》的演员表新增了"林小婷"三个字，墨迹混着血丝正在缓缓爬动。

"妈妈，她们说缺个妆匣。"女儿的声音从天花板传来。林夏昂首瞥见婷婷倒贴在吊顶上，小脚套着滴血的绣鞋。孩子翻落的刹时，戏服俄然收缩成成人尺寸，袖管勒住林夏脖颈拖向走廊。

尸油从眼眶涌出时，林夏瞥见第一幕幻象。民国九女被吊在戏台横梁，班主握着浸油麻绳奸笑："抽够九坛尸油，就能炼成不死绳。"女伶们挣扎间踢落的绣鞋，正与婷婷床底的保藏品一模一样。

晨光穿透地窖时，九口漆箱化为灰烬。老周在残灰里找到半本族谱，记录着班主一脉每逢亥年便献祭亲眷的秘史。林夏翻到最新页，班驳墨迹正在重组——她与婷婷的画像下方，缓缓闪现出赤色"第十代"字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