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镇魂歌[第1页/共2页]

山脚下的便当店监控显现，最后一盏往生灯在收银台角落自燃。火焰燃烧后的灰烬里，有枚带血的眼角膜碎片，在晨光中闪现出微型咒文——恰是四百年前巫女刻在弟弟心口的封印。

绫的右眼俄然主动剜出，与勾玉融为一体。业火顺着她的经络逆流，将皮肤大要的咒文烧成飞灰。井口传来百鬼的齐声悲鸣，它们接连跳入火海，用怨气弹压暴走的邪神。九条胸口的家纹在烈焰中剥落，暴露底下与绫一模一样的胎记。

九条握着胁差冲进祠堂时，刀锋正抵住绫的后颈。他狩衣下摆沾满泥浆，家属纹章在血光中泛着诡异的靛青色。"；四百年的谩骂该闭幕了。"；刀身映出他左眼瞳孔里的蛇形竖纹，与绫右眼的赤瞳产生共鸣，"；你就是最后的祭品。"；

邪神勾玉在火中浮到半空，映出四百年前的本相：巫女将弟弟的心脏封入勾玉，把本身的右眼炼成灯芯。燃烧的祠堂里，村民们分食的所谓巫女血肉，实为从墓园挖出的百具知名尸。那些被谩骂的灵魂，恰是现在盘桓的百鬼。

铜铃在血雨中收回病笃的哭泣。绫跪坐在祠堂碎裂的榻榻米上，左手掌心排泄的黑血在地板蜿蜒成五芒星阵。第七盏油灯的灯芯俄然爆出青焰，火舌舔舐着房梁垂落的符咒，将"；神谷"；二字烧得蜷曲发黑。供桌下的双六棋主动翻面，骰子定格在"；亥之刻"；的刹时，古井方向传来注连绳崩断的脆响。

"；当年被分食的不止巫女弟弟。"；九条扯开衣衿，心口闪现与男童不异的咒文，"；每代献祭者都会产下双胞胎，安康的孩子担当家业，残破的则投入古井。"；他的佩刀俄然刺穿绫的右肩，鲜血溅在焦黑的注连绳上，"；你本该在十二岁那年景为祭品。"；

晨光刺破血云时，绫在井底摸到块冰冷的石碑。碑文记录着延历二十三年，巫女献祭弹压山鬼的旧事——开端新增的刻痕还带着石屑："；令和五年七月十五日，神谷绫与九条涟共镇于此。"；

三眼邪神从井底升腾的刹时，绫的右眼俄然流出滚烫的铅液。巫女的残魂在乎识深处复苏，操控她的左手扯开胸腔，暴露跳动的心脏——那上面充满与弟弟不异的咒文。"；不是容器......"；黑血从她齿缝排泄，"；是钥匙......"；

血池俄然从地底排泄，裹住绫的双腿向古井拖行。九条念诵的禁咒激发地鸣，古柏树根刺穿祠堂地板，将供桌上的油灯尽数扫落。第五盏灯坠入血池的顷刻，井口窜出沥青状触手，缠住绫的腰肢将她悬吊在井口上方三寸——与四百年前祭奠场景完整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