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镇魂歌[第2页/共2页]

九条在注连绳的绞杀下取出怀表，表盘玻璃下压着泛黄的照片——昭和期间的九条家主抱着双目被挖空的男童，背景里的古井沿刻着当代 GPS 坐标。他咳着血沫大笑："；每个收养家庭......都是为你筹办的祭坛......"；

铜铃在血雨中收回病笃的哭泣。绫跪坐在祠堂碎裂的榻榻米上，左手掌心排泄的黑血在地板蜿蜒成五芒星阵。第七盏油灯的灯芯俄然爆出青焰，火舌舔舐着房梁垂落的符咒，将"；神谷"；二字烧得蜷曲发黑。供桌下的双六棋主动翻面，骰子定格在"；亥之刻"；的刹时，古井方向传来注连绳崩断的脆响。

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轰鸣。绫抓住九条的手腕跳入古井，下坠途中瞥见井壁刻满历代献祭者的名字——最新一行墨迹未干，恰是她三天前在古籍库签下的借阅记录。血水在触底刹时化作红莲业火，将十二具替人尸身烧成灰烬。

"；当年被分食的不止巫女弟弟。"；九条扯开衣衿，心口闪现与男童不异的咒文，"；每代献祭者都会产下双胞胎，安康的孩子担当家业，残破的则投入古井。"；他的佩刀俄然刺穿绫的右肩，鲜血溅在焦黑的注连绳上，"；你本该在十二岁那年景为祭品。"；

绫的右眼俄然主动剜出，与勾玉融为一体。业火顺着她的经络逆流，将皮肤大要的咒文烧成飞灰。井口传来百鬼的齐声悲鸣，它们接连跳入火海，用怨气弹压暴走的邪神。九条胸口的家纹在烈焰中剥落，暴露底下与绫一模一样的胎记。

山脚下的便当店监控显现，最后一盏往生灯在收银台角落自燃。火焰燃烧后的灰烬里，有枚带血的眼角膜碎片，在晨光中闪现出微型咒文——恰是四百年前巫女刻在弟弟心口的封印。

三眼邪神从井底升腾的刹时，绫的右眼俄然流出滚烫的铅液。巫女的残魂在乎识深处复苏，操控她的左手扯开胸腔，暴露跳动的心脏——那上面充满与弟弟不异的咒文。"；不是容器......"；黑血从她齿缝排泄，"；是钥匙......"；

百鬼行列在钟声中再度闪现。独眼妖僧的人皮鼓裂成两半，无面女的白无垢染成猩红，青坊主的头颅滚到绫脚边化为青铜灯台。邪神的身躯在往生灯光中扭曲坍缩，终究凝成枚刻着"；神谷"；二字的勾玉，嵌入她胸口的咒文中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