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章 两心凄凉多少恨（一）[第7页/共10页]

“我第二次再去集市上时，就已见不到任何见我有非常神采的人了，我晓得那些人，不是被你杀了，就是被你囚了，我再去也是徒劳，反会给他们带来杀身之祸。”

他见我不答，轻笑一声，转了话题，“你又是甚么时候联络上你那些人的？”

我埋头吃菜，道：“记性太好也一定是功德。”

阿悠单手搁在椅背，懒洋洋倾酒入喉，“我没杀他们，你放心。”他抿了抿唇，道：“你又是如何晓得我头发里藏了东西的？”

但是他笑得更苦楚：“既然如此，为甚么不能就这么过平生，而只是这短短的三个月？”

他抬头想了半晌，叹道：“看来题目就是出在你的武功上。”

他神情变也稳定，仿佛那被洞穿的手不是他的普通，来势不止，竟生生让掌心穿过我手指持续向前，我的指尖感遭到他血肉的热度，听到指骨与肌肉摩擦的吱吱之声，看着面带浅笑的他忽尔冷酷锋利的眼神，竟不能自已手掌发软，一阵颤抖。

我甚么都没说，他看着我的神情，却仿如已将统统猜中。

一个画面，突在月色明光中一闪。

酒里本来无毒，我最后喝的两杯酒也无毒，以飞燕草练制的毒汁涂在酒壶壶盖里，我喝完两杯酒后抚摩酒壶时，以内力激起壶中酒液逆流，直触壶盖，毒汁一点点熔化在酒中，阿悠喝时，酒中便带了毒。阿悠见我先喝，半日没有动静，天然也不会狐疑，为了取信他，我乃至也一向陪着他喝毒酒，只是我没想到，我毕竟低估了他。

话音未落，他俄然身形一飘，似一朵云游移过天空，一掠间已到我面前，探手抓向我咽喉，我冷哼一声，反指弹向他掌心，他不避不让，扑哧一声，掌心被我指尖洞穿，血光激射。

我的手心立时沁出盗汗。

他端杯的手一顿，抬眼看我：“那天厨房里的摸索，你公然闻声了。”

我瞪眼他，他终究闭了嘴。

他俄然一沉肩，卸下了我的手。

好轻易将他安设在床上，正要回身，却被他拉住衣袖。

他顿了顿，道：“好。”斜坐看我走近，嘴角噙一抹奇特的笑。

虽说我尚在病中，多少坏了新年的兴趣，但阿悠还是忙繁忙碌筹办了很多，摆了满满一炕桌，我吃一口，便赞一声：“你的厨艺看来也没搁下，我还觉得这个月都是我掌厨，你又健忘怎生执炊了呢。”

我蹲在院外一处小小田垄前，检察我种下的瓜秧子长势如何。

我对上他目光，只感觉幽深扭转似无尽玄色旋涡，牵引着我缓慢下坠，立时脑筋一晕胸中欲呕，他指力向下一引，悄悄一弹，我喉口一紧，哇一声，刚喝下去的酒立时全数吐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