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十章 两心凄凉多少恨（一）[第8页/共10页]

他怆然的笑：“相互都明白，因为，从那日开端，我们就相互摸索，一日未休。”

昂首，望着他色若春晓的容颜，我微浅笑着，手缓缓抚上他的发。

谁？谁？

那一晚他喝得半醉，趴桌上就睡着了，我扶他回房，一起抱怨：“看起来瘦，实在重得要死。”

……

三个月后。

过了几日是腊月二十三，送灶，小年，我为此又去了集市几次，阿悠几次说过不要我辛苦驰驱，我都笑着回绝了，出去散散也是很成心机的事，我哪有他那么懒，一夏季足不出户。

他尤不放心，又逼我灌了很多水催吐，我被折腾得精疲力竭，趴在桌上没力量说话，他细心看了看我神采，才坐到一边，夙来和顺的神采刻毒如铁，双唇紧抿，目中的光，微带暴戾。

我淡淡道：“我曾做过暗号，一个极纤细只要我能瞥见的针孔。”

顺着如缎的发丝，自下而上，如同抚摩人间名琴的琴弦，谨慎翼翼的，直欲抚上他的发结。

我指指他：“你有宿疾吧？每逢十五发作？每逢十五，鸽子闹得也更欢娱些，想必换来换去也勤？都是你在变更安排吧？我不晓得你在安排甚么，但你这一日必然最衰弱，你的平常保护的人也必定另有安排，我若想寻得机遇，只要在这一天。”

他的手，冰般的凉。

“但你的影象并没复原？”

阿悠却不觉得然，含笑而立，全不管那衣服生生屈辱了他翩翩公子的风神，我劝了几句他只含笑听着，却完整没听出来，我只好当没瞥见，拉了满脸忿忿的翠翠一起出了门。

我一惊，回身看他，他房中没点灯，彻夜亦无月，模糊见得他目光灼灼，毫无醉态。

我不答，筷子不轻不重的敲上他手背：“少废话，快用饭，没见菜都凉了？”

我煞有介事看了看，点头，“是啊，你从速吃了毁尸灭迹，不然等会捕快来了恰好拿小我赃并获。”

抬头看天上圆月，被一层淡薄的云缀了一角。

他却顺势手掌一翻，握住了我的手，声音降落。

自此过了段清净日子，相互活在相互最纯真的笑靥里，我下厨，他笨拙着学烧火，我洗衣，他卖力晾晒，我们头见面研讨豆腐的二十七种做法，或者一起嘲笑临洮府新时髦的，明显看起来很象长蔫的韭菜的挽眉妆，我辟了院子里一方小小处所种点生果，他经常扒开来看长出来没有，被来浇水的我一葫芦砸在脑袋上，他打猎时我偷偷放走不幸的兔子，引得他一起追杀我，害得我差点跌进圈套，最后还是他背我下山。

忍着如绞的肉痛，我悄悄下床，掠过他的肩，他一动不动。

他俄然一沉肩，卸下了我的手。

窗外北风吼怒，枝叶瑟瑟声清楚可闻，屋内生着火炕，暖和如春，油灯的光芒被透窗而入的纤细的风吹得飘摇，映得炕上人儿一对桃花面，半靥迷蒙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