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公非辅，乃摄也（十一）闹春闱[第4页/共6页]

一袭丰富青衫的王内行指叩着桌面，感喟道：“这新科制当真是朝令夕改！客岁才发乡试榜，现在正月里就改考纲……我等寒窗十载，莫非要重新学甚么格物算学？”

郭正域心头暗骂，这倒真是踢了铁板。张万邦这家伙前不久方才在郑李之变中立下大功，从蓟镇总兵升任禁卫军副司令，乃是元辅的亲信爱将，搞不好此后另有机遇做一做禁卫军司令这个大明顶级军职。

那小将昂然道：“家父么，免贵姓张，讳万邦。”

他见郭正域沉默不语，便即浅笑起家，推开轩窗，望着雪中东安门方向，语带追思隧道：“先帝在时，曾有一日对老夫戏言曰：‘为君甚易之’。老夫问先帝何有此说，先帝曰：‘凡日新有奏，朱批一个‘可’字，天下自定。’……明龙，你可明白老夫之意？”

一听真要“格杀勿论”，举子们也不知真假，不免气势一泄，不知如何是好。

高务实躬身道：“太后明鉴，科举改制非为压抑士子，实为提拔能臣。”他展开《科举改制定见稿》，解释道，“太祖天子设八股，本为求才，然历经百年，渐成桎梏。今考算学、农学、格物，恰是要士子明白'贤者在位，能者在职’的事理，不成偏废学问。”

高务实拱手道：“太后这番慈恩，臣必会让这些举子们晓得。”

看来，提花机只是话头，戏肉还是晋身之阶。

等圣旨传至姑苏会馆时，举子们正围看《京华周报》。当听到圣旨只严惩首恶三人，其他人等因太后讨情，是以只“罚守孔庙三日，每日抄《圣谕广训》十遍”时，有个姓杨的举子俄然痛哭流涕：“我等只道元辅跋扈，却忘了他为我圣朝披肝沥胆，立下无数功劳……现在又有太后深恩厚泽，愿给我等改过改过之机，何不令人愧煞！”

固然另有人干嚎、号令，但到底是没人敢在禁卫军这如墙的刺刀面前撒泼，口里固然不断，手上倒不挣扎，任凭禁卫军拿人。

他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个多少图形，“三年前会试就加了选考，不过当时只作参考，现在三成算总分，提及来，这清楚也是有序推动。”

王太后接过报纸，认当真真看了一会儿，这才微微点头，松了口气道：“既如此，便依元辅所奏。”她抱起小天子，将玉玺重重按在黄绫上，“三名首恶削籍也就罢了，只是……只是这其他百来人，还望元辅网开一面。”

(本章完)

于慎行转头看了他一眼，沉默半晌，轻声道：“起码以现在景象来看，元辅并未有任何失礼之举。”

“可……可他们毕竟是读书人。”王太后有些踌躇，“便是先帝在时，也很少对读书人如此严苛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