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 公非辅，乃摄也（十七）元辅雄心[第1页/共5页]

李如梅的鞭梢扫过马鞍旁挂着的冰坨——那是他每日从营地外掰返来的阿姆河碎冰，现在已冻成一尊恍惚的狼首模样。

林丹巴图尔仍旧有些担忧，问道：“真能逃脱么？”

五里外的雪丘上，李如梅勒马回望。但见布哈拉城头旗号蔽空，烽火混着未化的积雪腾起十丈高，在朝阳下变幻成千军万马的虚影。他俄然嗤笑出声，抬手射出一支鸣镝。箭尾的铜哨扯开北风，轰动了正在雪林边沿潜行的塔什海残部。

他手中的蒙古弯刀俄然劈空一刀，军令随及收回，“成吉思汗的懦夫们，来给明军醒醒神！”

“1604年啊……”他轻声呢喃，喉间溢出一声感喟。这个年份在汗青讲义里只是个浅显数字，现在却像根烧红的铁钎，灼得他掌心发痛。

“阿巴斯一世，你的军事鼎新确切有点意义，但我必然会做好均衡手，让你能给奥斯曼形成充足的压力，却又不至于打爆他们。”他俄然将图纸卷成筒状，“好好守住你的高加索山区，可别让奥斯曼人从里海过来烦我大明——哦不，最好你们两败俱伤！”

“没诚意？”林丹巴图尔有些没回过神。

在城头亲身值夜的林丹汗最早发觉非常——那些每日定时响起的空炮声，本日竟被冰河开裂的轰鸣代替。他扑到箭窗前，正见明虎帐地的火把汇成蜿蜒长龙，朝着阿姆河上游的冰桥退去。积雪覆盖的伪炮台被扑灭，腾起的黑烟里飘着未烧尽的草席，仿佛一条崩溃的黑龙。

“把炮架在最远射程处！”李如梅一辉马鞭，抽裂了垂在枯枝上的冰挂，口中则大声命令道。

“斐迪南二世，你的‘白山战役’也将近打响了吧？”他的手指在波西米亚上空回旋，“我为你减轻了奥斯曼的压力，但愿你能集合力量，好好弹压那些新教徒……毕竟那些新教徒建立的国度，才是殖民主义期间最丑恶的人渣。”

没错，此时的奥斯曼帝国虽已过鼎盛期，仍节制着两河道域与埃及。高务实之以是让安西总督李廷机联络波斯萨法维王朝的阿巴斯一世，就是筹算为其供应一些相对先进的火器图纸，鼓动其与奥斯曼争夺伊拉克——所谓相对先进，天然只是在火绳枪这个类别中的先进，高务实还没有风雅到将燧发枪技术供应给他们。

太师的手将他死死按住，沉着的话语随即传来：“大汗，你看他们具装马队的马蹄铁——还裹着毡设防滑呢，这是要死战攻城的模样？”顿了一顿，又点头道：“来的都是李如梅的仆人精锐……李家的仆人精骑是甚么本领，你父、祖应当跟你说过不下百遍。”

“派人在城中鼓吹，就说我军胜利击退十万明军铁骑，获得布哈拉守城战大胜。”布日哈图用毫无情感的腔调说道，“别的派人出城追击——牢记不要逼近。趁便找找塔什海，我料他应当已经在四周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