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5章 灾降[第2页/共3页]

老赵点头：“他们又抓人又抢粮，没给过人活路！我阿弟就被抓出来做夫役死在内里。我就想看看内里在干甚么，我阿弟为甚么而死，如果运气好，还能趁便带走一两条狗官的命！”

“这群蠢货！”

江涣的声音落在耳边，像是羽毛悄悄扫过。广大的袖管下，他的手也如其人，将她暖和的包裹。

混乱中有绝望的声音喊：“天道罚罪啊……”

反了！真是反了天了！

他转向苏羡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：“多谢娘子提示，来日有机遇老赵我必然命十倍了偿本日这碗馎饦的恩典！”

“就是他们这群人盗取国运，才会天降神罚！”

萧承禧捋着髯毛顺气的手一抖，竟是扯下几根胡子来。只能坐在刚正车厢中的他现在却无处开释肝火，气得颤抖的手滞在空中好久找不到合适的落点，他仇恨地将矮几上的茶杯果盘扫落。

她不再管还没反应过来的二人，和江涣一起跟着棚下其他不知以是的门客，假装猎奇地往外走。

直到逐步从俄然的炸响声中反应过来，世人发明他们正虔诚盼望着的神鸟变成了一个分不出头尾的火团，带着燃烧的黑烟直直砸了下来。

神鸟伸展双翼迟缓滑行，红色羽毛上有跃动的金色，像是将阳光揉碎了披在身上，每一片羽毛边沿都浮着珍珠贝母般的光晕。它径直向着神羽塔的方向飞去，好似听到了塔刹上神鸟雕像的呼唤，穿过百年光阴来赴约。

萧承禧重重甩开车帘，正考虑要如何赶到栖凤观，人群中一道别有用心的嘶喊，将那些无措的百姓的重视都吸引到了他身上。

“嗯，公然瞒不过夫人的眼睛。”江涣轻声解释，“提早浇了点易燃的火油。既然天道要降罚，也该一并把之前恩赐的神迹收回才是。”

苏羡和江涣拐进一道僻静的冷巷，身后直冲冲跟着的脚步没了混乱的保护后透露无遗。

赵姓男人身边的火伴手抖得拿不稳筷子，竹筷砸进碗中，溅出一片汤水。

摊前灶头的火烧得正旺，水在锅中滚了几滚，摊主却已忘了还未下锅的馎饦，只呆呆地抬头看着甚么。

代表丞相意志驱逐吉祥的游街，因为突发的变故成了引发天罚的证据。

萧承禧的声音已是从紧咬的牙缝中一点点挤出，车帘外是保护稍显镇静的声音：“大人先不要出马车，有人带头扔石子。”

神鸟侧倾身材绕着塔周回旋，一圈，两圈，三圈。

咣当一声轻响。

街劈面正在拆门板的伴计手一松，厚重的门板轰然倒地，扬起一片灰尘飞扬，气冲冲出来训人的掌柜也在看到天涯的那刻，神采由怒转惊。

祷告声戛但是止，长久的寂静酝酿出比之前发明神鸟时更加震天动地的喧哗。惊叫，哀叹，抽泣，难以置信的质疑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