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故人[第3页/共3页]

苏杳在龙涎香的芬芳中醒来，入目是九重纱帐上绣着的百鸟朝凤图。

“恨你的无情，冷眼看着我们母女生离死别。又恨你的有情，奉告陆怀瑾我在教坊司。更恨你为何要让我活着接受这统统。”

老鸨染着蔻丹的指尖扒开水面浮着的药草。

陆怀瑾总爱在临行前在她身上烙下新痕，此次便是这颈侧齿印。即便裹着雪纱，那血迹仍没法完整讳饰。

苏杳看着对方腕间的银镯，俄然笑了：“传闻你嫁人了？”

夏季的北风裹着血腥味灌出去，她瞥见驾车婆子软绵绵地挂在辕木上，后颈插着半截孔雀蓝尾羽。

“醒了？”

曾经的苏杳，是尚书府最明丽的娇花，现在却成了笼中困兽，连恨都不会了。

“尚书府令媛这身冰肌玉骨，合该用雪山紫参养着。等金针度穴，今后这副身材定能叫人欲仙欲死。”

“备车吧，我要去外头转转。”

这或许就是宿命，原就是折了翼还要为仇敌歌颂。

“救？”苏杳嘲笑一声，“从教坊司到陆府，不过是换了个桎梏罢了。”

恨吗？

粗麻袋当头罩下的刹时，苏杳嗅到麻绳浸泡过烈酒的气味，三年前被套上囚车时，官差用的也是这类肮脏手腕。

苏杳悄悄摩挲着鸟笼上精彩的缠枝纹，眼神却冰冷地落在院门外那几个佯装洒扫、实则监督的婆子身上，自嘲地笑出了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