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 烬骨生香[第1页/共3页]

海底的青铜巨门在幽蓝的海水中若隐若现，门环是两条胶葛的龙骨，浮泛的眼窝凝睇着深渊。苏浅浅将青铜钥匙插入锁孔的顷刻，龙睛俄然暴睁，喷出的冥火裹着往世影象——三百年前的雷雨夜，林河跪在龙骨前，衣袍渗入鲜血，断喝声震碎海底泥沙："以吾千世情骨为匙，封此门至天荒地老！"

苏浅浅抱着林河残破的灵魂跌进归墟门，劈面而来的不是腥风，而是浓稠如蜜的桃香。十万具青铜棺悬浮在血红色的花海之上，每具棺中都躺着对胶葛的身影——那些"林河"被桃枝贯穿心口，"苏浅浅"们则握着带血的惊蛰碑。阿颜的龙尾卷来具棺椁，内里鲜明是少年模样的林河与苏浅浅，少女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龙血。

霓虹在七猫镇的夜空中织成破裂的银河，新栽的桃林却泛着诡异的赤芒。每片花瓣都像凝固的血滴，花蕊深处排泄暗金色汁液，落地便凝成猩红的珠子，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溪。苏浅浅扒开垂落的桃枝，枝桠间排泄的汁液沾上手背，竟像活物般爬动。她皱眉擦去，抬眼瞥见林河倚着泛着幽光的水晶碑刻字，骨刀刮过碑面的声响如孤魂哭泣。

"这才是饲灵契的全貌..."龙女的声音裹着歹意，"你觉得的情深不寿，不过是师兄妹联手做的局。"棺中少年俄然睁眼，惊蛰碑碎片自苏浅浅袖中飞出，与三百年前刺入阿颜眉心的残片严丝合缝。影象如业火焚尽迷雾——本来当年被噬尽师门的不是桃种，而是她亲手种在阿颜灵台的饲灵契！

"师姐的记性老是这么差。"龙女舔着爪间金血，腐臭的桃木气味从鳞片裂缝排泄，"当年你说'情爱是最利的刃'，现在这刃可还锋利？"苏浅浅望着棺中本身冷酷的容颜，指尖抚过心口未愈的伤痕，俄然笑出声来。笑声在空旷的归墟门回荡，惊起无数赤色胡蝶。

青年腕间的天道桎梏已伸展至脖颈，青金色咒文在皮肤下流走如活蛇。每刻下一字，便有雷霆劈落肩头，将他的衣袍灼出焦痕。苏浅浅将醉仙酿搁在碑顶，酒液映出他支离破裂的灵魂，仿佛随时会被夜风打散。"何必费这个力量。"她的声音裹着酒香，"十万小天下的桃冢已毁，这碑文再刻也是虚妄。"

林河俄然从身后环住她，残破的灵魂收回靠近崩溃的嗡鸣。他的指尖抚过她握刀的手背，骨节清楚的手背上还留着三百年前为她挡刀的疤痕。"当年我抽你情丝封住归墟门，现在..."他引着她的手转动钥匙，海水在掌心沸腾，"该由你决定，是放她出世，还是永镇孽龙。"

林河俄然捏碎本命魂火，幽蓝火焰裹住苏浅浅周身。他的灵魂在火光中愈发透明，却仍笑着将她推向青铜门："快走！门后是..."话音未落，阿颜的龙爪已穿透他胸膛，攥住那簇跳动的情火。龙女的笑声震碎珊瑚："是初代饲灵人的埋骨地，藏着真正的《万灵契》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