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9章 遥敬山河客[第2页/共3页]

“师姐来得恰好……”阿颜的声音从祭坛中心悠悠传来，带着一丝冰冷的讽刺。龙尾悄悄一扫，三百面水镜在氛围中缓缓闪现。镜中闪现出分歧往世的苏浅浅：有的执剑狠狠剜出林河的心脏，鲜血溅满衣衿；有的将惊蛰碑刺入他灵窍，林河脸上尽是痛苦的神情；最中心的镜面里，少女正把桃种埋进婴孩尸身的心口，画面残暴而诡异。“这些可不是幻象，”龙女指尖轻叩镜面，收回清脆的声响，“是你循环千世造下的孽债。

遥敬江山客，

烬骨作席珍。

画面中，青衫少年跪在归墟海眼旁，四周波浪翻涌，电闪雷鸣。少年正将本身的脊骨炼成锁链，神采刚毅。惊蛰碑碎片刺入他肩胛的刹时，金色的血液顺着碑文流淌，构成一条血河，溪中漂泊着苏浅浅被剥离的七情。“当年你为挡天罚自封五感……”阿颜的龙爪悄悄按上苏浅浅的后心，“师兄便以魂饲蜃，为你造出这三千蜃墟！”

三年后的惊蛰夜，七猫镇被一片喧闹覆盖。一场金雪悄悄飘落，好像天女洒下的花瓣，给小镇披上了一层梦幻的银装。卖酒娘子推开窗棂，一阵北风劈面而来，她不由打了个寒噤。月光下，琉璃桃树下浮着一盏青铜灯，灯芯跃动的并非火焰，而是林河残魂凝成的流萤，流萤绕着碑文翻飞，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陈腐的故事。

娘子心中一惊，追出店门。东郊桃林的新坟前，摆着一坛醉仙酿，泥封处粘着一只退色纸鸢。娘子猎奇地展开泛黄的翼面，上面鲜明题着遒劲血书：

桃木剑在苏浅浅手中熊熊燃烧，化作一片炽热的烈焰。在烈焰当中，林河最后的留影缓缓闪现。青年虚影面庞和顺，他抬手抚过苏浅浅眉心血印，指尖星屑凝集，刹时凝成一把匕首。“蜃龙胎以执念为食……唯有斩尽你我痴妄……”他目光果断，俄然引刀刺入本身心口，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喷溅而出，“方能破这死局！”

她抬手拂开垂落的枝条，枝条上的露水顺着叶脉蜿蜒而下，在空中勾画出《饲灵契》的残章，披发着诡异的朱砂光芒。林河残魂所化的萤火，如幽灵般绕着她翻飞，光晕当中，一幅碎裂的星图缓缓闪现。“阿颜在借桃瘴养魇……这些绝非平常怨魂，而是饲灵人的心魔所化！”空灵的声音在桃林深处回荡，惊起几只夜枭，收回凄厉的叫声。

龙骨祭坛在轰鸣声中崩塌，庞大的石块滚落，扬起漫天灰尘。苏浅浅捏碎琉璃珠，归墟海的虚影从裂缝中澎湃涌出，海潮裹挟着十万青铜匣浮空。每个匣盖同时开启，一道光芒闪过，飞出一片带血的桃瓣，那是林河循环千世剜心的见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