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三百零五章 棋局[第3页/共6页]

对方答道：“我素觉得无验于事者，其言分歧；无考于器者，其道不化；论高而违实，又不成也。”

黄好谦笑道：“厥后你中进士那日，我们在樊楼要了最便宜的羊羔酒，成果醉得把《谢落第表》写成《乞归乡书》。还记得吗？“

章直轻掀竹帘，瞥见徐嫂正拧着个总角孩童的耳朵，地上散落着沾满墨渍。那孩子虽疼得龇牙，仍死死攥着半截残页：“你也不看看你是甚么身份，竟然也想要读圣贤之书。”

“记得那年你入太学，只带了三贯钱。“黄好谦俄然开口，棋子叩在棋盘收回脆响，“令堂把陪嫁的银镯子熔了，才凑够你从陈州到汴京的川资。“

吕氏一听即笑，羊脂玉镯磕在案几上叮当作响道：“官人，你也忒美意了。真要读书种子，早该破土了，何必日日摔碗砸盏。”

先派人送了帖子定了日期，章越再乘舟沿瓯江前去永嘉会晤。

穿过三重月门，忽闻西厢传来瓷器碎裂声，伴着妇人锋利的呵叱：“肮脏货也配碰哥儿的《论语集注》？”

暮春的瓯江水裹挟着山间新发的绿意，在青石滩头卷起细碎的银浪，章越想到初入三馆时，在阁中翻阅到的《永嘉图经》。这本书着于隋初。

读书人的风骨正见于此。

棋子啪地落在三三位。

章直回到府里，其妻吕氏正在喝茶。

江水在乌篷船底嘶鸣着裂成粉末，章越凭栏远眺两岸层叠山峦。此地山势如锁，逼得江流在岩壁间盘曲奔突，他偶然候在想一个题目，有一个很驰名的实际叫长时段实际。

蔡确持续与老友黄好谦对弈。

忽报张商英前来拜访。

数人又今后乘一舟而行。

章直道：“我们早断了来往，这时怎好再托他。”

章直的心计还是太陋劣了些，乃至还不如老婆看得透辟。

三人笑道：“恭敬不如从命。”

一千三百零五章 棋局（两更合一更）

廊下风灯忽明忽灭，映得张商英面色乌青，这一番话更是激得他大步而去。

“人最要紧的就是本分。丢了本分这辈子做甚么不成。”

管师复道：“当今之道，当四民交致其用，而安石以利诱民，非圣王之道。”

一旁林石道：“相公且看，这便是双潮汇流处，当年卧云先生在此船头与龟山先生（杨时）论道，激得潮头迸雪，恰好论到了义利之辨！”

章直道：“事情过了好久，我都不记得了。与蔡相的恩仇，是我和他的事。我不肯劳动其别人。”

暮色如砚中残墨，垂垂洇染汴都城的飞檐，章直骑马返回府里。

吕氏一听即挖苦地笑道：“徐嫂为着她孩儿，这般闹腾也不知几次了。徐嫂这出苦肉计，倒比瓦舍里的杂剧更逼真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