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三百零五章 棋局[第4页/共6页]

三人大声言谈倒是说得很称心，亭上的酒馔都是吃了洁净。一贯沉默的林石也是有等意犹未尽之感。

闽地浙地部分处所都有一个共同特性就是耕地稀缺，商贸发财，以是人自但是然就比较务实，大师不讲虚的。山田瘠薄养不活诗书世家，向海讨食的艰险天然催生呈实际主义。

“本日朝会你可见着子正？“

比如热带地区，从古至今就很难孕育出强大的文明。

章惇捻着腰间玉带銙对张商英，目中透着寒光道：“好个持正，竟然落了个这么大的费事。”

说完女使欲收书，成果被孩子拉住不肯放。

“官家既许你理政，何必还要做孤臣？你看向七，邢恕，哪个是堪用的？”

张商英会心点头：“摔笏板的响动，连垂拱殿外的宿卫都轰动了。本日在殿上留身时，中书相公和右相二人御前争议甚烈，不过蔡确那厮却好整以暇，倒像是早料定官家会偏袒，”

那孩子不过六七岁听了道：“孩儿不过是想多识几个字了。”

黄好谦端起茶盏轻啜：“户部又送来河北水患的劄子，说是要调用内藏库绢帛。你为何推了？”

……

章越久别相逢，世人说说聊聊甚是投机，聊着聊着便到了之前王安石的变法身上。

章直回到府里，其妻吕氏正在喝茶。

“不过是趁着你回府，徐嫂用心在你面前安排了这一场戏，让他孩子攀个高枝罢了。”

……

暮色如砚中残墨，垂垂洇染汴都城的飞檐，章直骑马返回府里。

林石的观点与章越如出一辙，他不由听了缓缓点头，笑着给布菜道：“塘岙先生所论极高。”

先派人送了帖子定了日期，章越再乘舟沿瓯江前去永嘉会晤。

“想当年我与三叔何尝不是读不起书，现在中了进士，当了官。到了真正开了眼界的时候，却不能为百姓，为天下真正地做几件事。”

章越乘船在瓯江上，想到理学传入永嘉时曾言道，乘舟溯瓯江，载洛书而归。

管师复先道：“骤变祖宗之法，而民不堪命。”

“诸君可闻泉州蕃商林昭庆？“章越忽转话锋，见三人点头方道：“此人在耽罗国遇风波，凭《平江图》星象篇死里逃生。朝廷要开的不是海禁，就是这般经世学问的活路。“

黄好谦将黑子点在星位，青瓷棋罐上映着窗外疏落的竹影。蔡确的紫色官袍下摆垂落在檀木榻边。

暮春的瓯江水裹挟着山间新发的绿意，在青石滩头卷起细碎的银浪，章越想到初入三馆时，在阁中翻阅到的《永嘉图经》。这本书着于隋初。

张商英的皂靴踏碎满庭月色而来，到了会客之所。他挑了西首黄花梨圈椅安闲地坐下。

章越看向林石问道：“塘岙先生如何看？”

张商英道：“自荆公变法后，党争了这么多年，大抵还算是君子之争，勉强称得上大师和而分歧，堂相争何曾见过血溅五步？陈和叔好歹堂堂尚书，现在竟然投井而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