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落幕[第2页/共3页]

蔡确紫袍前襟溅满茶渍，犹自强撑道：“辽人狡猾，非战之罪……”

从烽火连天熙河路，再到歌舞升平汴京，再到烟雨昏黄的杭州，最后回到了建州，兜兜转转章越又仿佛回到了梦开端的处所。

对方答道：“我爹爹在外当官，姓李名夔。”

官家袖袍一挥，欲回身离殿，但却停了脚步。

这时石得一喉结转动，声音蓦地嘶哑：

“万死？官家突然昂首看着殿外铅云压城之气象道：“真该万死的是朕！熙宁元丰改制二十载，攒下这些赋税兵马，却在横山脚下……再度输得功亏一篑。悠悠彼苍，待朕何薄于此啊！”

章越笑着对李纲言道。

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闭幕

章亘闻言微微感喟，手中羊毫终是落下：“元丰七年八月丙子，永乐既捷复败。帝沉默久，执奏疏手战不能止。”

说到这里，官家脸上尽是落寂，悄悄挡住案头摊开的永乐城军报，声音俄然降落：“从今今后...庙堂上休再提伐党项之事！”

这就是‘故常无欲，以观其妙；常有欲，以观其徼。’

章越笑道：“我自是晓得。我还晓得你手中卷书上面有一行字是嘉佑六年进士章越。”

章亘看向殿上章直与蔡确争论，二人都有渠道，竟然比金牌通报更早一步体味了永乐城之战的内幕。

黄好义问道：“你爹爹叫甚么名字？”

“太阳落山，当然还会上山。”

“我回籍归隐此州，今后教书课徒为生，不再过问世事，至于今后天下如何……便看你们的了。”

一旁黄好义看了奇道：“这孩童看得好生面善，这眉眼。”

石得一翻开漆筒，从中取出黄绫裱背奏折。

“然契丹皮室军忽自银州地界杀出，辽将耶律挞不也率五万精骑截断粮道。沈枢密虽亲率救兵死战，终因腹背受敌……我军弃永乐南撤，又失米脂寨，折损兵马万余。得环庆，泾原路救兵至后，辽军不敢深切。”

“若非朕命沈存忠出兵援救，鄜延路二十万兵马就要给你们陪葬，现在仅损万余，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。”

蔡确蟒袍下的肩胛突然败坏，余光瞥见章直攥着笏板的指节发白。年青的起居舍人章亘笔锋悬在纸面，一滴墨汁将落未落。

“本来……本来是功成不必在朕啊！”

“够了！“官家将奏疏摔在殿上，“章卿密札仅书'速援'二字，早料尔等永乐城必败！“

蔡确嘲笑：“章子正倒是耳目通神，莫非枢密院金牌未至，西军旧部的私驿快马已到府上？“

蔡确闻言神情一震，终究还是深深伏下。

“乐城初战得胜！斩首七千余级，得马匹军器无算。高永能将军率背嵬军破铁鹞子连环阵，曲珍太尉渡河直捣中军，李秉常王纛倾颓，此皆仰赖陛下圣谟独运，将士用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