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双日送灵[第1页/共3页]

“冯老哥，这村庄怕是要遭瘟。”李老六吐出个倾斜的烟圈，扭头看向暗影里的老伴计。冯吊客盘腿坐在磨盘边，腰间那串镇魂铜钱叮当轻响。

屋子中心，氛围扭曲起来，一个身影渐渐闪现。她披头披发，脸白得像刷了层石灰，眼眶深陷，两个黑洞穴里淌出血泪。嘴咧开，暴露两排尖牙，像野兽一样，嘴角还挂着干枯的血迹。她身上那件红嫁衣破得不成模样，湿漉漉地贴着皮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。脚底下拖着一条黑气，像蛇一样扭来扭去。

出殡那天，天灰得像盖了层锅底灰，细雨飘飘洒洒，落在脸上凉得刺肤。棺材是上好的杉木打造，黑漆锃亮，沉得要命。我和三个火伴抬着，肩上压得生疼。山路窄得只能并肩走两步，两旁是密不通风的松林，树枝低垂，像无数只手垂下来抓人。风一吹，松针抖落，沙沙作响，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
他点了根香，青烟袅袅上升，屋里却冷得像冰窖。他眯着眼，绕着屋子走了一圈，俄然停下，猛地指向墙角：“在那儿！”

“别管，走！”我一把拽起他，腿软得差点跪下去。转头一看，坟场四周的树影闲逛，像无数条黑蛇在扭。

“你们……害了我……”她的声音沙哑刺耳，像铁片刮过玻璃，每字都带着怨气。

村里狗不吠鸡不鸣，连最野的崽子都被娘拴在炕头。他抖动手从棉袄内袋摸出半截卷烟，划了三根洋火才点着，火光跳在他沟壑纵横的脸上，照得左颊那道疤泛着青。

张家人吓得瘫在地上，哭着求张半仙拯救。我站在中间，手脚冰冷，可还是硬着头皮问：“她是谁？为啥缠着张家？”

“翠兰，别执迷不悟了！”张半仙喊道，“冤有头债有主，你该找的人不是他们。放下怨气，我送你走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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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快埋吧，这天不对劲。”我催着，手内心满是盗汗。

我腿一软，差点坐地上，壮着胆量喊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这老抬棺人五十有三，眼皮耷拉得能夹死蚊子，偏生眸子子亮得骇人。他正用枯树枝戳着地上的蚂蚁窝，闻言咧嘴一笑，暴露半颗金牙：“六子，二十年前张家大郎出殡那事…可比眼下邪乎。”

厥后，张二郎渐渐好了，村里也承平了。可我从那今后，再不敢接双日的活儿。每次路过那片坟场，总感觉风里藏着点甚么。

女鬼惨叫一声，身子被剑光刺穿，冒出一股黑烟。她挣扎着，手指抠着空中，指甲在地上抓出几道血痕。那声音凄厉得像要把房顶掀翻，屋外树林里的乌鸦被惊得满天乱飞。

我内心一沉，想起老辈人常说的那句话：“双日出殡，阴魂不散。”这事儿怕是没那么简朴。我咬咬牙，说：“找张半仙吧，他也许有体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