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1章 双日送灵[第3页/共3页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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背景屯的秋夜冷得瘆人，李老六蜷在青石门槛上，朝冻得通红的掌心哈了口白气。远处山影黑黢黢的，山尖上笼着团灰雾，活像阎王爷的判官笔悬在那儿。

到了坟场，天气更暗了，乌云压得喘不过气。墓坑已经挖好，黑洞洞的，像伸开的大嘴等着吞人。我们把棺材放下去，刚要填土，天上猛地炸了个雷，闪电扯开天幕，把墓碑照得惨白。碑上刻着“张家大郎之墓”，笔迹歪歪扭扭，像被血浸过。

女鬼惨叫一声，身子被剑光刺穿，冒出一股黑烟。她挣扎着，手指抠着空中，指甲在地上抓出几道血痕。那声音凄厉得像要把房顶掀翻，屋外树林里的乌鸦被惊得满天乱飞。

出殡那天，天灰得像盖了层锅底灰，细雨飘飘洒洒，落在脸上凉得刺肤。棺材是上好的杉木打造，黑漆锃亮，沉得要命。我和三个火伴抬着，肩上压得生疼。山路窄得只能并肩走两步，两旁是密不通风的松林，树枝低垂，像无数只手垂下来抓人。风一吹，松针抖落，沙沙作响，听得人头皮发麻。

她扭过甚，盯着我，那眼神像要把人活剥了：“我是张大郎的未婚妻，翠兰。他身后，我悲伤过分，他杀了。可你们双日送他，把我的魂儿困住了，上不了天，下不了地，只能在这儿找替人！”

冯吊客俄然直起腰，脖颈骨节爆出两声脆响。他盯着西山头那抹残月，哑着嗓子开口：“那年霜降刚过，张家院里梧桐树一夜间全枯了…”

张半仙没答，摆了个法坛，点了三根香，嘴里念叨着听不懂的咒。俄然，屋里刮起一阵怪风，窗户咣咣作响，灯火晃得像要灭。桌椅吱吱乱动，像被甚么东西推着走。

我腿一软，差点坐地上，壮着胆量喊：“你到底是谁？”

“啥玩意儿？”小刘吓得铲子都掉了，神采白得像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