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黄州江边[第1页/共4页]

小男孩却摆了摆手，笑道：“先生莫非是天下驰名的苏东坡？我传闻过你的大名。”苏东坡大吃一惊，不等作答，小男孩笑道：“我从襄阳返来，见过先生，就是那片东坡地，只是先生那日忙着种菜，未曾看到我罢了。我还晓得先生的‘东坡雪堂’，那茅草屋挺好玩。”伸手指了指远方。

小男孩听了这话，愣了愣，缓过神来，笑道：“先生叨教，我若晓得便说，不晓得归去问干爷爷，再奉告你好了。”

遐想公瑾当年，小乔初嫁了，英姿英发。羽扇纶巾，谈笑间，樯橹灰飞烟灭。故国神游，多情应笑我，早生华发。人生如梦，一尊还酹江月。

小男孩听了这话，回过甚一怔，便放下嘴边的笛子，伸出右手摸了摸盟主朵，让老黄牛停了下来，又从老黄牛的背上，缓缓跳下，站在地上，拿着笛子拱手笑道：“先生是问我故里么？”

苏东坡更是猎奇，便问道：“是何原因？”小男孩蹲下身来，喃喃道：“还不是西夏党项人拆台，官府让饿肚子的去兵戈，我爷爷有十个儿子，都死了。我爹爹也不例外，死在了边关。我娘总哭鼻子，上个月也病死了。爷爷带着哥哥嫂嫂和我从延安府来到京兆府，住在终南山。前不久，关中闹饥荒，爷爷也死了，我便跟着哥哥嫂嫂避祸到了东京，可东京的屋子太贵，买不起，只能租住。这也很忧?呢。”苏东坡听了小男孩喋喋不休的一番话，也是唏嘘不已，问道：“这是为何？”

老头见是苏东坡，就喜上眉梢，回声道：“东坡先生，本日可好？又在逗我高兴。来来来，这雨虽大，可鱼却好的不得了，眼下活蹦乱跳，想来必是见到先生才如此了。不成敬意，这一条不错，拿去拿去。我观此鱼，定是鱼中‘王子’。”说话间将那打来的几尾鱼挑了挑，左手提起不大不小、不肥不瘦的一条，右手摸了摸鱼肚皮，又悄悄拍了拍，喜笑容开之际，要送给苏东坡。

老头行礼一笑。苏东坡浅笑之际伸手一指，本来白叟家脸庞挂满雨滴。老头也微微一笑，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，低下头，弯下腰，把鱼都缓慢投入藤黄竹篓，将那陈旧黑藤蓑笠挂在前胸，身后背着竹篓，分开江边。

苏东坡见这小家伙会吹笛子，还吹得不错，饶有兴趣之际，问道：“小孩，你家在那边？”那小男孩仰着头不睬，苏东坡摇点头道：“真是坏孩子，送你一句诗可好？”点头一笑，回声道：

宋神宗元丰五年七月，盛暑难耐了好久,热浪滚烫，很多日闷的人透不过气来。这日，俄然电闪雷鸣，一场大雨过后，气候阴凉，苏东坡站在黄州长江边，大声吟诵着这首词，不觉潸然泪下。他身边无人，只要奔腾不息的江水浩浩大荡。江风吹来，远处的小舟渐行渐远，几只白鹭也越飞越高，传来几声啊啊啊地啼叫。缓缓走在江边的苏东坡，谨慎翼翼的取出怀中帕子闻了闻，一股胭脂香味扑鼻。他不觉喜笑容开，擦了擦泪痕，便收了起来，又悄悄揣入怀中，动了动嘴唇，沉默不语,目光如炬，看向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