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月下惊鸿[第1页/共2页]

"奉告赵大虎。"李铁牛碾碎那支笔，金属碎片在掌心熔成铁水，"再敢碰方敏一指头，他偷运庇护树种的事..."他用心顿了顿，看着马二狗裤裆垂垂洇湿，"城西老槐树下的陶罐，可还等着见光呢。"

"铁牛哥。"她俄然踮起脚尖，唇瓣几近掠过男人耳垂，"你看我簪子歪了没？"说着用心晃了晃脑袋，银铃铛在发间叮当作响——这是及笄那年，李铁牛用卖草药的钱给她打的生辰礼。

李铁牛呼吸一滞。怀中的女人像株沾着夜露的山茶，纤细脖颈仰成脆弱的弧度。

李铁牛目光掠过少女濡湿的鬓角，喉结动了动："借拖沓机，明儿去县城卖橘子。"他退后半步，后腰抵上八仙桌。桌上陶罐里插着新摘的野姜花，恰是他昨日从崖边采来的。

门别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声，是她和李铁牛儿时的暗号。方敏猛地拉开门栓，将人拽进堂屋的刹时，薄荷皂角的暗香与山野间的草木气味撞了个满怀。

思路一下子被拉回到客岁暮秋的时候，阿谁时候秋风萧瑟，落叶飘零。她清楚地记得那天，赵大虎带着马二狗气势汹汹地将李铁牛摁在了泥潭里。不幸的李铁牛毫无抵挡之力，只能任由他们摆布，被逼着生吞下那带刺的苍耳子。当时的李铁牛一脸憨傻模样，只是一个劲儿地笑着，嘴角还不断地流淌出鲜红的血沫子，那场景真是让人又心疼又愤恚。

听到方敏的问话，李铁牛先是沉默了一下，然后闷声应道：“嗯。”说罢，便下认识地偏过甚想要避开她的触碰。但是就在这时，他不经意间瞥见了方敏白净的手腕上那几处触目惊心的青紫掐痕。他的瞳孔猛地一缩，眼神突然变得冰冷起来，仿佛能喷出火来。

方敏怔怔望着规复光亮的手腕，鼻尖俄然发酸。小时候她被马二狗欺负，李铁牛也是这般把她护在身后。那会儿少年总说要做大侠，要带她闯荡江湖。

“你……全好了？”方敏瞪大眼睛，满脸不成置信地望着面前的男人，话语脱口而出后，像是认识到了甚么普通，微微红了红脸，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伸脱手，悄悄抚上他那高挺的眉骨。指尖传来一阵凉意，本来是沾上了凉津津的夜露。

方敏被他突如其来的诘责吓了一跳，本来到嘴边的话也顿住了。过了好一会儿，才嗫嚅着开口说道：“昨儿个我去仁济堂给奶奶抓药，半路上碰到了一个戴着大金链子、凶神恶煞的家伙......”话未说完，只见李铁牛一步上前，不由分辩地将她整小我紧紧地揽进怀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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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伤如何回事？”李铁牛降落的声音中压抑着肝火，直直地盯着方敏问道。

"铁牛哥！"她抬头望着高出本身一头的青年，油灯映出他棱角清楚的下颌——那道被杨飞用烟头烫出的疤痕还在，可那双眼睛却如同淬了星火的刀刃，那里另有半分痴傻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