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25章 年4月7日[第2页/共4页]

第二天早晨十点，陈秋提早半小时到病院门口。急诊大厅永久挤满行色仓促的人，消毒水的气味盖过了内里的雨腥。他在主动发卖机买了罐热可可，铝罐在掌心发烫，俄然瞥见穿白大褂的林小满从电梯里跑出来，头发用一次性发圈随便扎着，额角还沾着医用胶带的陈迹。

“叮——”风铃响得黏腻，像被雨泡软了。出去的女人穿件浅灰风衣，发梢滴着水，怀里抱着牛皮纸袋，在收银台前愣住时，陈秋手里的扫码枪“咔嗒”掉在键盘上。

“我就住在劈面小区。”林小满用竹筷戳开鱼丸，白汽漫上她的镜片，“之前总感觉便当店是深夜故事的产生地，本来白日也有。”她昂首笑的时候，陈秋瞥见她犬齿上沾着一点葱花，俄然想起高三那年课间，她趴在课桌上睡觉，阳光把睫毛的影子投在脸颊，像只怕光的胡蝶。

关东煮的锅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，陈秋给她煮了海带结和鱼豆腐。林小满俄然说：“我要去北京学习了，下周的飞机。”竹筷在碗里顿了顿，“实在十年前我就想问，你为甚么总躲着我？是我画的小熊太丑吗？”

“带你去个处所。”她拽着他的手腕往地下车库跑，白大褂的下摆拍打着小腿。车钥匙在她指尖转圈，最后停在一辆银色的二手轿车前，车牌尾号是他的生日。“刚事情时买的，”她摸着方向盘笑，“想着万一哪天能载你去兜风呢。”

那天凌晨俄然停电，便当店的应急灯亮起暗红的光。陈秋摸着黑给冰柜补货，闻声风铃响，昂首瞥见林小满举动手机照亮，风衣下摆还滴着水。“刚下夜班。”她晃了晃手机，屏幕上显现着“市立病院急诊科”的事情群，“想吃点热的。”

是林小满。

“实在那天我不是不想打伞。”他盯着地上的水洼，倒影里的路灯碎成光斑，“我校服袖子磨得发白，怕伞把勾住线头。”话一出口就悔怨了，像把藏在抽屉最深处的旧试卷俄然摊开在阳光下。林小满没说话，雨伞又往他这边移了移，他的肩膀终究不再被雨淋。

停电后的都会像被按了静音键，只要雨声在玻璃上敲打。陈秋从口袋里取出攒了半个月的糖纸，叠成小熊的形状，翅膀处另有没撕洁净的胶痕。“实在我……”话没说完，便当店的灯“啪”地亮了，暖黄的灯光里，林小满的眼睛亮晶晶的，像盛着两汪春水。

雨在凌晨三点停了，江面飘着薄雾。陈秋望着身边熟睡的林小满，月光给她的睫毛镀上银边。口袋里的手机震惊，弹出快递公司的排班信息，他俄然感觉那些曾经觉得跨不过的沟坎，本来只是雨路上的水洼，有人递来一把伞，就能瞥见水洼里倒映的整片星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