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篇十一 要下雨了[第1页/共2页]

夏夏在指定位置摸到温热的暖手炉，金属外壳刻着歪扭的坤字。这是雪原他抢来的战利品，现在装着她医治体寒的中药包。

傍晚晾衣绳上，周寅坤的衬衫随风轻晃。夏夏摩挲着第二粒纽扣，想起他今晨换衣时说的那句"别碰"，现在才发觉扣眼里卡着半枚变形的枪弹头，边沿已被摩挲得温润如玉。

"要下雨了。"周寅坤俄然将弥生扛上肩头，小丫头挥动的彩虹伞尖扫过路灯柱，惊飞假装成麻雀的微型无人机。夏夏数着伞骨转动的次数，第七次卡顿恰与丈夫调剂站位的行动同步。

晨光中弥生给松鼠喂食，周寅坤在修被啃坏的笼锁。夏夏望着他睫毛上沾的木屑，俄然伸手去拂。他本能后仰，后脑勺撞上女儿挂的捕梦网，风铃响动惊落藏匿此中的微型摄像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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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把稳。"他蓦地拽住她手腕。夏夏低头，见本身几乎踩中的水坑里沉着变形的监听器，金属外壳反光如毒蛇吐信。周寅坤军靴碾过水坑，碾碎声混着弥生的鼾声，竟谱成怪诞的安眠曲。

晨雾裹着蓝莓的甜香漫进厨房，周夏夏擦拭流理台的手俄然顿住。昨夜松鼠笼里新添的干草堆中，混着半片军用紧缩饼干的包装纸。她望着正在给弥生扎辫子的周寅坤，他粗粝的指尖勾着粉色发绳的模样，像持枪般专注又违和。

集市鱼摊前，夏夏用心碰翻装虾的塑料盆。跳动的青虾里混着只金属光彩的"虾"，周寅坤军靴尖一挑，那东西便滚进排水沟。卖鱼佬擦汗的毛巾边沿，暴露与上周追踪器不异的电路纹路。

夏夏望着他绷紧的肩线，俄然将额头抵在他后背。这个曾挡过枪弹的脊梁刹时生硬，却在她微微颤栗时缓缓放松，如同当年他第一次抱哭泣的重生儿般无措却和顺。

雨又落下来时，他蹲在屋檐修漏水的风铃。夏夏将暖手炉塞进他怀里，触到他掌心为握枪而生的茧，现在正谨慎捏着女儿送的塑料星星。二十年事月从指缝漏下，终是化成了玫瑰丛上颤抖的雨珠。

东西间传来电钻声，周寅坤在给弥生做秋千。夏夏抚摩过每道加固的钢钉，在第三根横梁底部摸到刻痕。

浴室传来水花声时，夏夏在洗衣篮里发明件沾着机油的衬衫。第三粒纽扣松动了，她咬断线头时尝到铁锈味——是周寅坤缝应时用军刀割线的陈迹。镜中俄然掠过黑影，他正将修好的吹风机递来，机身螺丝孔残留着火药碎屑。

"去睡。"他头也不抬地打磨柜角，却在她回身时俄然开口，"衣柜第三格。"

"妈妈！"弥生顶着一头乱发蹦上床，"爸爸把松鼠笼改成城堡了！"

"咖啡洒了。"周寅坤俄然将滚烫的杯子塞进她掌心，高温灼痛让她放手。瓷杯坠地碎裂，奶泡勾画出的笑容图案里，嵌着枚正在传输信号的芯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