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篇十二 子弹轨迹画反了[第2页/共3页]

归程颠末儿童公园，周夏夏望着秋千架微微入迷。铁链新刷的蓝漆还没干透，在阳光下泛着水光。周寅坤俄然拐进巷子，军靴踩断枯枝的脆响惊飞一群白腰文鸟。

弥生挥动着标本瓶从校车冲下来，辫子上的草莓发绳不知丢在那里。周寅坤单手接住扑过来的女儿，另一只手从裤兜摸出备用发绳。他粗粝的指尖穿越在柔嫩发丝间，扎好的辫子还是歪向左边。

"上周你接她放学，把班主任养的锦鲤喂了辣椒粉。"夏夏拧灭灶火，蒸腾的热气恍惚了她的侧脸。围裙带子在后腰松垮系着，跟着她回身盛粥的行动晃开半边。

周寅坤舀汤的手稳稳悬在碗沿上方，汤汁在碗底旋出波纹。他俄然用汤勺尖戳破最大的气泡，"爆破时候0.3秒。"

弥生镇静地去抓瓶子，周寅坤却举高胳膊。他摸出把瑞士军刀，慢条斯理地削掉瓶口密封圈，"不准用手直接碰。"

瓷勺磕在碗沿收回脆响，周夏夏擦桌子的手顿了顿。周寅坤拎起标本袋对着晨光打量，露水从密封口排泄，在他虎口的旧茧上汇成细流。

周寅坤俄然愣住脚步。夏夏顺着他的视野望去，柏油路裂缝里探出半根折断的鹿角蕨。他哈腰拾起递给女儿，沾着泥的指节在裤缝蹭了蹭，"比羊角硬。"

夏夏接过女儿的书包，摸到内袋鼓起的硬物。取出来是半块军用紧缩饼干，包装袋印着恍惚的俄文。她昂首看向周寅坤，他正用匕首给弥生削铅笔，刀刃在"HB"字样上停顿半秒，俄然改成竖着劈开。

厨房重归沉寂后，周夏夏解开围裙。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，周寅坤的体温贴上来。他带着枪茧的手掌覆住她手背，带着她拧紧蓝莓酱瓶盖。这个从背后环绕的姿式，与他教她握枪时一模一样。

周寅坤扯过流理台上的隔热垫，顺手垫在滚烫的沙锅底下。军刀插回靴筒时带起布料摩擦声，"此次喂安眠药。"

称重时电子秤俄然黑屏，周寅坤摸出枚硬币卡进电池槽。显现屏亮起的刹时，他指尖划过秤盘底部，抠下块磁铁扔进水产箱。夏夏假装没瞥见罗非鱼群俄然的骚动，将挑好的芹菜放进布兜。

"换这个。"他从作战裤口袋摸出个玻璃瓶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蓝玫瑰素净欲滴。瓶身标签被药剂泡得发白，模糊可见半个军用编码。

"换。"他将可疑塑料袋扔进渣滓桶，抽出自备的棉布购物袋。夏夏瞥见他后颈肌肉绷紧的弧度，与当年他在曼谷街头遁藏追杀时的姿势如出一辙。

"松树第三枝。"他俄然开口，气味扫过她耳背。夏夏望向窗外，晨雾中的松树枝桠间闪过金属寒光。周寅坤抬手掷出餐刀，刀柄的红丝带划破雾气，惊走假装成松鼠的微型摄像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