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5章 在轮椅上看世界的角度是不同的[第1页/共2页]

晨雾漫过承平山别墅的露台，周夏夏的轮椅碾过青砖时收回细碎响动。金属扶手上固结着昨夜未擦净的药油，在阳光下泛出虎魄色光晕。她俯身调剂茵茵的握姿时，后颈的烧伤疤痕从衣领边沿暴露来，像片枯萎的枫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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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在轮椅上看天下的角度是分歧的。"周夏夏的声音混着山风，"当年你父亲就是跪在这个高度，给我戴上染血的婚戒。"她的指尖抚过扶手某处凹痕，那边留着二十年前某颗流弹的刮擦印记。

"握战术笔要像握手术刀。"母亲的手指冰冷却稳定，带着轮椅轴承特有的金属腥气。茵茵的虎口被硌得生疼，视野扫过母亲萎缩的小腿——那边盖着印有基金会徽章的毛毯，边沿磨损处暴露二十年前维港游轮的防水布料。

练习持续到深夜。当茵茵终究用战术笔卡住母亲轮椅轴承时，露台地砖已充满混乱的水痕。周寅坤站在暗影里，雨伞尖在空中勾画出包抄阵型——恰是1997年缉毒案中他们被困船埠时的防备步地。

茵茵的喉结动了动，颈后基因图腾俄然发烫。战术笔的金属寒意唤醒影象深处的画面——婴儿期间的本身伸直在染血浴缸，母亲用轮椅卡住门把，而门外枪声与雨声正淹没全部1997年的夏夜。

周寅坤倚在紫藤花架下擦拭雨伞，陶瓷刀刃与伞骨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响。他的目光每隔三十秒就会扫向山道方向，腰间枪套的皮质绑带跟着呼吸起伏，暴露上面暗红的血渍。

紫藤花瓣簌簌落在周夏夏肩头，她拾起战术笔的行动带着独特的韵律——那是二十年轮椅生涯淬炼出的均衡感。笔尖抵住女儿喉结时，腕部微微颤抖："当年你父亲用这招放倒过六个洪门枪手。"

周夏夏俄然狠恶咳嗽，毛毯滑落暴露扭曲变形的膝盖。茵茵伸手去扶，却被母亲攥停止段。借着月光，她看清周夏夏掌心交叉的疤痕——有轮椅刹车的勒痕，有弹片划伤，另有牙印形状的旧伤。

"这是你长牙期留下的。"周夏夏的拇指摩挲着那道新月形疤痕，"当时洪门的人就在客堂，我只能用毛毯堵住你的哭声。"她的目光投向别墅东侧窗户，那边现在挂着茵茵的警校毕业照。

周寅坤的婚戒在图纸大要掠过，留下暗红血痕。

练习停止到日暮时分，周夏夏的轮椅俄然卡在鹅卵石裂缝。茵茵正要上前，母亲抬手制止。只见她握住扶手的指节突然发白，轮椅竟借力腾空半寸，钢轮边沿擦着石块迸出火星。这个工致的闪避行动，与二十年前油麻地船埠集装箱后的存亡刹时完美重合。

夜风裹来山雨气味时，周夏夏俄然转动轮椅面向茵茵。她的战术笔在暮色中划出银弧，笔尖悬停在少女眉心："当年他们用轮椅撞开承平山别墅的铁门，我抱着你躲在浴室，用牙咬开手枪保险栓。"